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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衍白輕笑一聲,沒說旁的。
沈嬰這才注意到,就在他們落下洞口的正前方的石壁向內凹陷了一大塊,那裡立著一棵一人多高的銅樹,枝杈橫斜,曲折曼妙,上面掛著許多銅錢,與郞崎的那一枚一模一樣,在這昏暗的洞裡,散發著金錢特有的光芒。
這應該就是郞崎所說的神樹了。
沈嬰剛想上前,卻被時衍白伸手拉了回來。
就在這時,從另一邊沒被金錢光芒沐浴到的黑暗角落,發出了‘嘶嘶’的吐氣聲。
接著什麼東西和地面摩擦的聲音響起,從黑暗中漸漸爬到了神樹的光芒下,那竟然是一條樹幹般粗細,通體純黑閃著幽暗光澤的大蟒,它慢慢爬到神樹旁邊,長長的身體將神樹圈起,頭懸空在樹上,吐著猩紅的信子,眯著眼睛看著他們。
“你不是說,這裡沒有蛇嗎?”沈嬰瞪著眼睛看向時衍白,對方聳肩“我什麼時候說過?”
沈嬰忽然明白了郞崎為什麼這麼輕易鬆口告訴了他們地址,這樣的一條大蟒,明顯是修煉成精的,要是化出全形來,不定有多麼龐大,要是他們兩個命喪在這兒,郞崎應該很是開心了。
同時她也有些好奇郞崎是怎麼拿到那一枚銅錢的,難道是趁著這蟒睡著了?
沈嬰已經做好了打一場惡戰的準備,剛想召喚策鬼鈴,卻被時衍白上前一步擋在身前。
“站到後面去。”
沈嬰看了看他高大的背影,有些猶豫,她知道時衍白武力值比自己高,但怎麼樣也是說了要來幫忙的,這樣是不是有些不太地道?
就聽時衍白又補了一句“找個安全點的地方,看著就行。”
好吧,大不了看他不行,自己再出手就是了,沈嬰這樣想著,向後退了兩步,找一塊石頭作掩護,觀起了戰來。
只見時衍白四處看了看,彎腰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
那大蟒又沖他吐了信子,瞳孔縮了縮,看起來很不好惹。
時衍白笑眯眯地走上前,好像並沒有把它放在眼裡,大蟒並沒有動作,而是靜靜看著他,似乎在想這人為什麼一心尋死,就在他距離神樹一步之遙的時候,蟒蛇忽然動作,張開大嘴迅速向他襲來!
時衍白同時出手,在它那血盆大口到了自己頭頂的時候,竟然拿著樹枝向前一伸,堪堪伸到了巨蟒的嘴裡!
大蟒視他這根破樹枝於無物,合嘴便咬,沈嬰在一旁看得心驚肉跳,已經捏了鈴鐺在手要拯救時衍白那條胳膊的時候,卻見蟒蛇的嘴竟然被那樹枝撐了起來!
似乎是感覺到了疼痛,蟒蛇立刻向後一縮,狂躁地甩起了頭,時衍白凌空而起,伸手一抓將地上的另一根樹枝抓在手中直直地向蟒蛇雙眼之間刺去!
那根平平常常的樹枝這時好像神兵利刃一般,竟然就從蟒蛇那好似盔甲一般的鱗甲刺了進去,它的瞳孔驟然縮成一線,猩紅的舌頭猛然伸出,大頭重重砸在了地上,在地上翻滾一會兒,攪得塵土飛揚,半晌之後,終於沒了聲息。
時衍白拍拍手,繞開了黑蟒的屍身,向神樹走去。
我去,這什麼玄幻的武力值?
現在的山神,都這麼厲害了嗎?
沈嬰不是沒有見過山精水怪,可是這樣能打的,還是第一個,僅僅靠兩根隨手撿的樹枝就把這樣一個起碼幾百年修行的蛇妖殺死,這已經不是用能打就可以形容的了。
果然,武力值使男人變得英俊,時衍白在她心中形象,不由得高大了許多。
然而這高大也並沒有持續多久。
沈嬰走到他身邊,時衍白用左手做刃,在右手劃開一道血口,殷紅的血順著手掌滴落到地上,口中默念了些什麼,然後這紅艷的顏色從神樹從根部開始向上攀爬,沒用多大功夫,每一根枝節上面都充斥著時衍白的血,似乎這血就這麼被無形的樹根吸收了一般。
這時神樹周圍光芒暴漲,然後樹身驟然縮小,最後變成了靜靜躺在地上的一塊瓦礫大小的碎片。
時衍白撿起碎片,轉過身沖沈嬰眨了眨眼“怎麼樣,是不是覺得我很帥?”
他原本突然高大的形象又突然的低落了下去。
“你這樣大的本事,為什麼非要叫我一起來?我也並沒有幫上你的忙。”兩人從蛇山出來,回去的路上,沈嬰沒忍住說出了心中疑惑。
時衍白被她誇獎了有些開心,十分坦白道:“我叫你來,原本就是為了讓你離開冥王,到我身邊來,若要讓你衝鋒陷陣,我面子往哪擱。”
“怎麼樣?”他沖沈嬰挑眉“見識了我的本事,有沒有改變主意?”
沈嬰微微一笑,敷衍的態度十分明顯。
時衍白一直將她送回來太平巷七十三號,沈嬰剛要下車,卻忽然聽他道:“以後別穿這種褲子,”他皺起了眉,壓抑了往返一路的嫌棄在眉宇間分外明顯“我會忍不住想要給你兩塊錢硬幣的。”
出於對別人質疑自己審美的難以忍受,沈嬰終於成功的翻了一個白眼“哪裡來的老古董。”
頭髮一甩,只留給他一個飽滿的後腦勺。
時衍白笑笑,知道看見她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中方才離開。
回到家中,薛苓似乎追完了婆媳劇,換了一個古裝宮廷女人大戲,見他回來連忙問道:“怎麼樣?找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