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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衍白嘆息一聲,給了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做解釋“故人之託。”
對方湊了過來,清秀的臉上滿是好奇“故人?你在這世上除了我,還有其它的故人麼?怎麼從來沒聽你提起過?”
時衍白笑了一下“曾經,當然是有的。”
薛苓見他這樣,沒有多問,他跟在時衍白身邊也不過幾百年,對他之前的漫長生命了解不多,於是轉了話題“這次的碎片到手,還剩最後兩枚,你就能拿去修補虛元鼎了。”
“是啊,還剩最後兩枚。”他抬頭看著天花板上投影的電視屏幕的光芒,抬手揉了揉眉心。
第二天清早,太平巷七十三號古董鋪子的門口停了一輛拉風的黑色大奔,沈嬰從裡面走出來,被某人突如其來的炫富閃瞎了眼。
時衍白很紳士的下車替她拉開車門,沈嬰站在原地並沒有動作“你這是幹什麼?”
“我們開車去。”
“為什麼?”
之前搶她東西的時候,不是跑的挺快的?連自己都沒追上,怎麼現在竟然還要借用人間的交通工具了?
時衍白像是看出她心中所想“沒什麼,太久沒有出遠門,想看一下沿途風景。”
沈嬰懷疑地看他一眼“你考駕照了嗎?”
時衍白難得愣了一下“這個麼?”他道:“沒關係,大不了我們不走人間的道就是了。”
沈嬰雖然莫名其妙,但也只好接受了他的安排。
時衍白沒考駕照,但是車技還算過關,為了遵守交通法規,主要為了不惹麻煩,兩人並沒有走人間的道路,一路上十分清淨。
時衍白遞給她一瓶擰開的水,沈嬰道了聲謝,喝了兩口,聽見時衍白道:“昨晚那些鬼魂你連夜送回去了?”
沈嬰點頭,時衍白道:“連夜工作,夠辛苦的。”
沈嬰皺眉,不理解這個人怎麼忽然關心起了自己工作,接著就聽他接著說:“你說你一個小姑娘,成天和這些鬼啊怪啊的打交道實在太危險,要不要考慮投奔我?我這裡待遇很好的,你看薛苓,在我這裡是不是養的白白胖胖?”
白白胖胖的薛苓在遠方再次打了個噴嚏,這次大概猜測到是誰在背後說他。
沈嬰抬頭看向他,頓時明白了他這一系列動作的原因。
然而她覺得自己這份工作很好,目前並沒有跳槽的打算,更是摸不清楚這人心裡到底想的是什麼,乾脆模糊重點轉移話題:“你是山神,那薛苓呢,也是山神麼?”
時衍白接受了自己山神的新身份,回答了她的話:“他是我修行的山洞邊上的一棵草,經年累月的受我的神息潤澤,終於化成了人形。”
不過他懷疑薛苓是不是化形的時候哪裡出了問題,其實該是個女孩子,要不然怎麼天天沉迷追劇,還專挑那些狗血劇情看得津津有味。
“嗤,一棵草?”她腦海里浮現出薛苓那清秀的臉,突然覺得也不是十分違和“什麼草,絳珠仙草?”
“茯苓草啊。”
原來是因為這個叫的薛苓。
沈嬰再次失笑“還是棵藥材,他會開花麼?”
“這個我倒是沒問過他,不過好歹是棵有道行的草,開花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他對薛苓能不能開花的問題不敢興趣,再次把話題轉向了招安上“所以說,只要跟著我,一顆草都能化人形,其它的好處不知道有多少,什麼五險一金,帶薪休假,你想要我都可以給,冥王給你的待遇,肯定沒有這麼好吧?”
冥界的確不流行帶薪休假,也沒有五險一金,乍聽上去,他這條件十分誘人。
沈嬰變了眼神“你這是,想要我背叛冥王?”
“什麼叫做背叛,識時務者為俊傑,再說,我和你那個老闆打過交道,他這個人,陰鬱得很,哪裡比得上我這麼陽光開朗善解人意又大方,在我手下肯定比跟著他強多了。”
“冒昧問一句,你們山神,臉皮都是這麼厚的嗎?”沈嬰實在沒忍住,將這句真心話問出了口。
時衍白順手在她頭上敲了一下“怎麼說話的?”
沈嬰冷不防被他敲了一下,看在他正在開車的份兒上沒和他計較,恨恨地揉揉額頭“對不起,我是一個有職業道德的員工,這些年在地府工作的很好,目前不打算跳槽,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時衍白看她這幅模樣,明白目前大概是不能成功利誘了,只有搖頭“真是不識好歹。”
他看著前方,眸子顏色一沉,語氣忽然變得認真起來“我還是提醒你一句,不要太過於相信冥王。”
沈嬰看他一眼,不太拿得準時衍白是在挑撥離間,還是真心為她著想,要是真心為她著想,她就更想不出來兩人有什麼交情值得時衍白這樣,他看起來實在不像是聖父心泛濫的人。
說起來她在冥王手下上千年,哪裡會不知道自己老闆是個什麼樣的人,陰鬱寡言,就連自己,也從未看穿過他心中所想。
沈嬰這樣想著,時衍白的語氣又恢復了輕鬆“我和你說的這些話,你不會也向你老闆打小報告吧?”
沈嬰一聽就知道是自己做間諜的事被人家猜中,一時有些面熱,只好乾巴巴說了一句“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