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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時衍白不客氣地回敬,一眼掃到了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機,拿起來在手裡擺弄一下“家裡有多餘的這玩意兒嗎?”
薛苓奇怪地看著他“你以前不是說手機看起來很傻嗎,怎麼還突然感興趣起來了?”
時衍白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沖他招招手“過來,教教我怎麼操作。”
時衍白雖然沒有這種東西,然而平時看著薛苓操作不少,很快就學會了,他看著桌面上大大小小的圖標,若有所思地道:“你能搞到那位沈司主的號碼嗎?”
薛苓想了想,從聊天欄里翻出一個微信群發了個消息,沒一會兒,消息提示的聲音連連響起,薛欞把屏幕舉給他看,時衍白掃了一眼,就記住了號碼。
他盡心盡力,然而萬萬沒想到的是,自己教回了時衍白,這手機便被他收繳,美其名曰看這手機太舊了,明天再給他買一個新的。
當天晚上,時衍白躺在床上,手裡拿著曾經被自己嗤之以鼻的長方小匣子,划來划去,屏幕上的光照在他的臉上,他靈活修長的手指翻飛,打出一行字“沈司主,半夜打擾實在冒昧,然而我回家後得知,薛苓明天要去陪女友,家裡又只剩我一個人,胳膊上的傷口一直疼痛難忍,也不知道沒人照顧會不會更加嚴重,現在躺在床上,實在是覺得神生艱難,頗感孤單,這才找你說說話,你千萬不要介意,也千萬不要一時激動就趕過來,請相信我只是單純地找你說說話而已。”
他儘量把自己形容成慘得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看了看覺得只有文字太平淡,又加了幾個流淚的表情,看看覺得滿意了,按下發送鍵。
對方回信很快“我這就來。”
第二十二章
時衍白本來是逗著她玩兒,沒想到沈嬰會這樣乾脆,他到底沒讓她大晚上的趕過來,而是約好了第二天早上。
第二天清早,陽光穿過山上籠罩的薄霧灑在別墅門前,時衍白站在那裡等著沈嬰。
他帶著一個墨鏡,臉上不被遮蓋的地方顯得越發冷峻,時衍白不笑的時候,其實是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臉,所以沈嬰遠遠看到這樣的時衍白,幾乎覺得他的被人奪舍了。
他站在那裡,沒有受傷的手裡提著一隻箱子,穿灰色休閒西褲和白色襯衫,寬肩長腿一覽無遺。
沈嬰覺得他再添一個草帽就可以去度假了。
時衍白拒絕了沈嬰幫助,把行李放進後備箱,嘴上客氣地道:“真是麻煩你跑這一趟。”
沈嬰聽他這話不知哪裡有些彆扭和說不出的奇怪,但還是說:“你是為我受的傷,照顧你是應該的的。”
兩人上車離去,薛苓把頭從二樓的窗簾後縮了回來,往嘴裡扔了一個薯片,嘴裡不滿地嘟囔“什麼嘛,讓我在這兒躲著不許出來,自己倒是說走就走了,真是的,男人果然都是大豬蹄子。”
車子開到古董鋪子前,兩人從車上下來,槐娘今天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樹上的葉子抖動個不停,唰唰地向下落,似乎是向把他們直接埋在底下,沈嬰只好道了一聲“槐娘,您保重身體啊。”
槐娘沒有回答,還是唰唰地落著葉子。
沈嬰帶時衍白進了後院,他也是第一次發現這古董鋪子裡面竟然別有洞天。
別墅前是常年不凋的荷花池,接連的碧綠荷葉上散落著三三兩兩的荷花,與此同時還有幾個蓮蓬立在那裡,還有幾個明顯已經被摘了,淡淡清香融在風中,走過中間鵝卵石路時,只覺得輕風拂面而來,霎是愜意。
一樓左側是明亮的落地窗,從外面可以看見屋裡放著米白色沙發和茶桌,上面放著成套的瓷質茶具,靠牆擺著博古架,架子上錯落有致地放著名貴的瓷器和青銅器,都是地道的古董,要是拿出去各個都能進博物館展覽,現在就被隨隨便便擺在這兒,這裡明顯是個會客室。
沈嬰推開玻璃門,正好撞見黎清明和方曜向外走,她解釋道:“他是我的一個朋友,你們都見過的,受了傷沒人照顧,在這裡借住幾天,小十三,幫忙把行禮拿到客房。”
方曜點點頭,接過時衍白手裡的箱子,逕自上了樓。
“你怎麼把我說的像個孤寡老人似的。”時衍白不滿抗議。
沈嬰不以為然“難道你不是麼?”
時衍白噎了一噎,道:“嬰嬰,你這是歧視。”
“嬰嬰……”這兩個字像是無聲的巨雷,炸在屋裡每個人的耳邊。
正準備出去的黎清明伸手推門的動作僵在了半空中,額角青筋急不可查地跳了跳,走在樓梯前面的方曜愣在原地,手下一松,箱子觸底發出‘嘭’地一聲差點滾了下去,他張大嘴巴,下巴快要跌到地上,沈嬰的肩膀抖了一下。
她扯出一個笑臉,沖時衍白露出一口僵硬的白牙,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我說過了,不准叫我嬰嬰。”
時衍白狀似無意地把左手放到右手傷口處“你一定要對一個病人這麼凶麼?”
“好吧,你愛怎麼叫怎麼叫。”
她就當自己沒聽到。
方曜打開客房的門,時衍白走了進去,只見雖然是客房,但卻一點都不顯得簡陋,空間大而光線充足,窗戶半開著,有風吹拂著窗簾拂在木質地板上,外面還有一個陽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