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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何不可?”阿福完全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若你生為男子,則我必為斷袖。”
“我絕不會給你單獨一匹馬,死了這條心,我會杜絕任何你離開的可能性。”我徹底無言以對。儘管我已處處小心,還是小看了他對我的控制欲。
我戴上帷帽,穿上男裝,坐在了他的身前。他的雙臂環著我,掌控著韁繩,駿馬在他的操縱下走的很平穩。
被關了這麼些天,終於能出來透透氣,原本我是有些開心的。
但是入目的景象讓我心情沉重的難以喘、息。
官道兩側的村子,到處是斷壁殘垣,原本的良田長滿了雜草,路上隨處都是餓殍,由於士兵占據了官道,原本朝著南方行路的流民,都散在了兩旁的稻田裡,深一腳淺一腳,沉默地走著,然後突然就倒地不起。
我想從馬上下來,去看看那個倒地的人的情況,卻被阿福緊緊抱住腰,不讓我動彈:“別動。那人已經死了。”
“他剛剛還在行走,讓我下去,也許還有——”救。從後面走來了幾人,將剛剛倒地之人拖走了。
“他們要把他帶去哪裡?”我問道。
阿福只是瞥了一眼,不甚在意地說道:“準備割肉吃了。”
我的內心劇震。雖然我之前已經知曉流民中有人吃人。但是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剛剛還活生生的人,在倒地不起的下一秒被同是流民的其他人拖走吃掉。
若說我之前只是為了功德金光,在此刻,我還想為他們做點什麼。
人不應該這樣活著,無論是我,還是他們。
第34章 獨占欲
對這些流民,我幾乎無能為力。
大軍是帶著糧草走的,但是這些糧草本身就不多。石江城才收攏了一萬多流民,拿出了一半的糧食去安置他們,剩下的一半只帶了大部分,勉強夠大軍吃到三王的封地。即便如此,還要加快行軍速度才行。
糧食缺口,阿福打算搶朝廷的軍隊的。
朝廷的軍隊占了地盤之後,開始劫掠三王封地之內的百姓。這些可憐的百姓經過了三位親王的盤剝,又迎來了朝廷軍隊的滅頂之災。
而此刻這些與山匪無異的朝廷軍隊,在阿福眼裡就是有錢有糧的肥羊,糧食不從他們身上得,從何處得?
經過八日的行軍,終於到了三王所在的黔中郡。
儘管阿福派出去許多探子,以偵得敵人的動向,但是朝廷的軍隊似乎並不像他這麼謹慎。阿福派出去的探子一路前行,沒有碰到任何守衛。
也許他們自恃兵多將廣,不怕死傷,也許太久沒有哪一波勢力能真正對他們造成危害,在不遠處的城門外,朝廷的大軍烤著豬羊,喝著濁酒,一派熱鬧。沒有一人發現將近有一萬人逐漸將他們包圍。
城門隨意地敞著。不時還有喝醉的士兵隨意地進出。簡直天助其成。
果然,阿福不會放過這樣的天賜良機,在黑暗中輕輕揮手,受他淫威驅使日久的將官、都統、兵丁們,開始默默向前匍匐前進。
離城門有百米遠時,一名醉醺醺的守城士兵發現了黑暗中的眼睛。尚未驚叫便被射死了,在他死亡的那瞬間,萬千隻箭矢如暴雨般將他們紮成了刺蝟!
靠近城門的士兵酒終於醒了,迅速躲進了門內,三兩人就想推著城門關閉。然而這巨大的城門重逾千斤,平日開關門都要上絞盤,僅憑這醉貓三兩隻,根本紋絲不動。
尚未等到他們叫更多人來推門,阿福的軍隊已殺到了城門口。喝醉的守軍刀還未拔出就被斬殺。
石江城的軍隊被阿福訓練的宛如野狼一般,冷靜、兇狠、進退有度,沒有阿福的下令,他們對敵人身上得財物看也不看,一門心思向前沖,剛入夜時開始的戰役,未到丑時,已占領全城。守城的士兵在睡夢中全部被俘虜,連守將都被綁了。
每二十人用繩子綁在一起,無論做什麼都需二十人一起行動,根本逃不掉。守將也不是什麼忠心耿耿之輩,根本無需阿福親自勸降,他手下大將辛倍一人便搞定全部的守將,納入了阿福的麾下。
占了一座城,晚上終於不用睡馬車了。辛倍來稟報之時,阿福正在試圖和我一起入寢。
“這座府邸有很多空房。”我說道。
“但是那些房裡都沒有你。”阿福的黑眸直直地看向我。
我還欲再說些什麼,雖然他對屬下掌控力很強,但是我實在不想看到那些以為我和阿福是斷袖的人的眼神。
房門被輕扣兩下,意味著有事要稟報。
阿福停下了向我逼近的腳步,我不禁暗自鬆了口氣。每當他走近我時,隨之而來的是仿佛凝成實質的濃烈氣勢。
辛倍走了進來,看到我的瞬間愣住了,眼中是難以置信的驚艷!
糟糕!我並沒有做偽裝,也沒有戴帷帽,我徹底把這件事忘記了!
顯然,阿福也因為習慣了我真實面貌而忘記了。
阿福看著辛倍盯著我的模樣,臉色越來越陰沉:“看夠了沒有?”
辛倍突然一驚,連忙低下頭,說道:“屬下不敢!”
阿福冷笑一聲,走到我身邊,撫、摸著我的脖頸,對辛倍說道:“抬起頭。”
辛倍看上去有些害怕,再次說道:“屬下不敢!屬下絕非故意,還請將軍息怒。”
“我讓你抬起頭,別讓我再說第二遍。”
辛倍不敢不聽,慢慢抬起了頭,阿福在那瞬間吻、住我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