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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猶豫間,焚天回來了:“等我一起用飯否?”我順勢點了點頭。
他十分高興,帶我到了外廳用膳。飯畢,對我說道:“明日一早大軍出發,晚間當收拾東西。”
“諾。”我低頭應道。
眼前卻突然伸出一雙大掌,捧起我的臉,說道:“行軍勞累,將你留在此處,大軍迴轉我再來接你?”
我的心隨著他的話激動起來。心中轉著無數的念頭,仿佛自由唾手可得——直到我看到了他冷漠平靜的眼睛。
他在試探我!他並沒有相信我昨晚的說辭!
我撇向一旁,離開了他的手。往外走了幾步,站定,轉頭看他:“我若答應留下此地,你待如何?”
我走向他,逼近他:“是否認定我仍想逃,綁了我離開?”
焚天被我說中,一時間沒有開口,卻也不再掩飾心中的想法——他儘管對我的主動高興異常,卻也不信我真打算曲從於他。
“真是沒意思透了,焚天,你真可憐。”我轉身欲離開。卻突然被他從身後抱住。
肌肉隆起的手臂緊緊禁錮著我:“是的,我就是個可憐蟲。不看到你被我牢牢掌握住,我就不安。我就是這樣的一個瘋子。”
他的大掌撫著我的臉頰,長期握著重兵的手有著厚硬的繭子,輕輕刮著我的肌膚,帶來又痛又癢的感覺。
臉突然被他抬起,身材高大的他側彎下腰,從身後吻住我,猶如一個饑渴不已的旅人,希望從我這裡得到甘霖。
我的舌輕輕地回應著他,如同蝸牛剛剛伸出觸角,卻立即被等待已久的獵食者捕獲!他吻的更深了,舌幾乎要伸入喉頭,激烈攪動,劇烈的喘息,他渾身開始發燙。
直到嗜足後,才離開我的唇。對我說道:“且原諒我這次。我只是……”太愛你了,愛的不知如何是好。若是能兩人並做一個就好了,那樣我能知你心意,也不必因為得到些許回應就欣喜若狂,更不必因為得到回應而驚疑不定。
我拿開他的手,對他說道:“沒什麼原諒不原諒的。既然你不信我願有所妥協,那我收回便是。”我看向他那雙又泛起喜悅的眼眸:“我沒必要對你妥協,又要應付你時不時的發瘋。”
“你可以不信我,繼續囚、禁我便是。”
“但我也可以收回對你的回應。”
“也許你覺得這是一顆可能有毒的糖。但是世上沒有那麼多萬全的好事兒,焚天,你該做出選擇。”言畢,我便離開了。
到達軍營,文吏正在給被淘汰的士兵分糧分銀。而辛倍正在一旁查看冊子。
“辛將軍。”
“大人!”辛倍抱拳行禮。
“這城裡城外尚存活百餘戶,一千多人的百姓,不知準備如何安置?”
“這……大將軍並未示下。”他遲疑地答道。
“此乃中原之地,正值深秋入冬,氣候不比南地,無糧無房無禦寒之物,大軍一旦撤走,他們只有死路一條。”我嚴肅地說道。北上的目的是為救人。焚天順帶打下地盤我不管,但是不能耽誤我的事情。
辛倍乃君熤活著時派到南地的將軍,有軍紀,有責任心。聞言也是表情一凜,回道:“此事當報大將軍知曉,儘快拿出解決之法。末將也認為不能撒手不管。”
我說道:“那就有勞辛將軍派人去請大將軍了。”
不一會兒,焚天便騎馬趕到了。他到時,我正與辛倍討論百姓安置之事。餘光見焚天進了帳篷,視線牢牢盯住我與辛倍之間近距離。卻也沒說什麼,進來後,坐在了我的下首。
“將軍,葛大人所說的百餘戶百姓安置一事,還望將軍示下。”辛倍說道。
焚天拿起民戶冊子,翻看了一番,說道:“大軍北上,絕不可能帶著百姓去。不知葛大人是否有安置之法,我等配合便是。”
我早有一計:“這些被淘汰的士兵,也多是青壯,若願回家鄉的,自是放其歸家。若是家中也無財資的,不從軍就沒了著落,不如讓一位將軍帶隊收編了他們,護送百姓南歸,我修書一封與項大人、梁大人等,待他們到了石江城,就地卸甲歸田,與這千餘人百姓一樣。”
“這次攻城得的金銀也帶些回去,不足的米糧還能從別城購得,南地四季如春,稻黍一年三熟,總比在中原之地多些活路。”
辛倍認為這辦法甚好,神色間已滿是贊同。不過礙於焚天在場,並未表態。
焚天卻是直接指出問題所在:“這樣一來,勢必要分出南歸士兵和百姓的口糧。北上的兵丁糧草就更少了。”
我直直地看向他:“這對別人來說,或許是問題,難道你也不能解決麼?”
焚天劍眉上挑,低聲笑道:“有意思。”
“葛大人這麼看得起我,豈會不從。”他的星眸直勾勾看回來,充滿了興味。卻仍分出注意力,將任務布置了下去。
辛倍得令後,立即出了帳篷前去執行。
一時間,議事帳篷里就剩了我與他。
他穿著甲冑向我走近,甲冑發出沉重的聲響。見我不理他,伸手將我拉入懷中,抱著我端坐在椅子上。
他的大掌把玩著我的手,說道:“你信任我。我太高興了。特別高興。”
臀下的鎧甲硌得我不舒服,我不自覺地不停調整著姿勢,抽回手說道:“誰信任你了?身為大將軍,解決問題不是你該做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