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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軍不顧生死的狠勁兒打怕了王府衛軍,硬生生讓他們殺出一條血路!邊軍踹開大門,大聲吼道:“大將軍!屬下來遲!”
韓起心情頗好地笑道:“不遲,剛剛好!”言畢,一刀劃開君晏兩隻手的手筋,將他踹向跟著他們的侍衛,帶領著邊軍沖了出去——不遠處便有邊軍的馬匹!
韓起翻身上馬,眾將士也跟著上了馬,他用短刀狠狠地一拍馬臀,疾馳而去,躲過了隨之而來的一陣箭雨。
王府前後一片狼藉,君晏抱著自己的雙手疼的臉色煞白,終於端不住貴公子的形象,瘋魔似的吼道:“我要殺了他!韓起!我要殺了他——!!!”
群臣們目睹了一場絕地反殺的大戲,到最後,陷害人的那個反倒被砍傷了腿,又被劃斷手筋,他們怕自己變成南陽王的出氣筒,連廷尉都沒問渤海王的事該如何處置,都悄悄跟王府長史告了別,趕緊離開這要命的地方。
王府內傷了主人,長史根本沒功夫搭理這些官員,連忙遣人去請太醫,試圖挽救一下南陽王的雙手。
太醫院院正很快被帶了過來,此時君晏的腿已經包紮好了,院正看了看他的手腕,說道:“刀口還算齊整,待我給敷上續斷膏,或許還能挽救一番。”
“能完全長好?”君晏充滿希望地問道。
院正連忙跪在地上,說道:“稟王爺,和以前一模一樣怕是不能了,只不過拿筆舉箸還是可以的。”
“意思是,舉刀射箭再也不成了?本王最終還是成了半個廢人。”君晏問的陰惻惻的,院正心跳加速,滿頭是汗。
他的頭更低了,幾乎伏在地上,鼓起勇氣說道:“王爺息怒,雖不能舉刀射箭,但既能拿筆,則批閱奏摺無礙,何廢之有?”
院正在賭一把,若不能使南陽王高興,那他今天就要交代在這兒了。
“哈哈哈哈哈,說的不錯,不影響批閱奏摺。那我的手就有勞院正了。”說完給長史使了個眼色,長史連忙上前將院正扶起來。
院正仍躬身垂首,語帶恭敬地說道:“不敢言勞煩,職責所在。”
君晏很滿意他的表現,沒有一絲對他的不敬,於是讓長史送院正出門,順便給了一個極豐厚的紅封。
離開了王府的院正擦了擦冷汗,頓覺逃過一劫。左思右想下次或許便無這般好運,待醫治好南陽王的手,他便告老還鄉罷,京城的局勢只會越來越亂。
卻說韓起,帶著幾百邊軍一路疾馳至城門,殺了膽敢攔截之人,衝著京郊駐紮的大軍奔去。
與大軍會合後,立即升帳議事。各路將軍很快聚集在大將軍帳內。
聽了韓起親衛的轉述,眾將勃然大怒,敢這麼謀算大將軍,就是在打他們的臉,就是不把他們這幾十萬大軍放在眼裡!
“大將軍,末將願領兵一萬,攻下京城!殺了南陽王,為將軍報仇!”韓起的一位副將說道。
其他將軍也紛紛自薦,強烈要求打下京城。
韓起抬手止住了他們,說道:“京城生亂非我願。南陽王不顧京城百姓,我卻是要顧的。如今我平安逃出,臨走前廢了他一雙手,也算扯平了。今日議事,是由我受誣陷而起,卻並非以此為重點。”
“前些日子,我命部眾都將家人從城內轉出,遷徙北方,可都辦妥了?”
眾將軍回道:“大都已踏上行程,本家沒什麼問題,一些分支不肯走,也就不管了。”
韓起點點頭,看向眾人說道:“如今京城亂象已起,渤海王的死只會是一個開始,七王相爭,不決出贏家絕不會甘休,此地已不適合我等帶兵之人久留,我有意紮根北方,打垮戎族,劃地而治。待中原決出新皇,可以藩王身份稱臣,也可以小國身份上國書。若非要動干戈,本將軍也是不怕的,只不過那時中原占了大義,我們的名頭怕是要臭了,特在此說明,若有想走之人,本將軍絕對不攔,並送上黃金白銀,畢竟兄弟一場。”
聽懂他的意思後,眾將非但沒有要走的,反倒都興奮地雙目通紅。
他們幹的就是合法殺人的買賣,都是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活計,為的是什麼?除了守家衛土以外,不就是圖高官厚祿?!
若韓起是大將軍,他們就一直不可能越過他加封,但若韓起稱了王,甚至以後稱了皇!那他們可就是開國功勳!少不得要撈個王爵之位。他們巴不得君氏子孫決出勝負後和他們大將軍翻臉,這樣他們才能帶兵南下攻下大昭!
當然,此刻想這些太遠,先要北上,打垮戎族,建立起他們的大本營。
見無人退出,韓起滿意一笑,說道:“好!眾將聽令!即刻收起營帳,清點士兵,整隊北上!”
“諾!!”營帳內眾位將軍齊齊抱拳。
第21章 修佛
儘管京城鬧得人心惶惶,但在邊遠的石江城,仿佛另一個地界,絲毫不受風風雨雨的影響。人們安穩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過去的三個月里,我背上的傷終於好了,也未留下什麼疤痕。受傷期間,大部分時候都趴在鄔宅的書房的貴妃榻上,看看書、下下棋,偶爾品一品字畫,綠竹不放心我的身體,每日燉一堆藥膳給我吃。家裡的婆子、小廝,甚至阿福都跟著瞎起鬨。阿福不知道從哪裡采來一朵蓮花,說是能補氣和血、延年益壽。我告訴他,蓮花只能活血止血,祛濕消風,沒有他說的那些諸多功效,他便沉默不語,只拿一雙黑洞洞的眼睛瞅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