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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氣的笑了:“到底誰是東家?你如此以下犯上,不聽我的話,信不信我辭了你。”
他毫不在意地說道:“你辭了我吧。這樣我就自由了,天天盯著你,阻撓你上山。你也管不著我。”
我簡直哭笑不得。碰上這樣的無賴,似乎又是為了你好,我只能妥協。
我將幾味珍稀藥材的形狀、性味、成長地、喜陰喜陽、喜濕喜乾等信息俱寫到紙上,交給了他。
他已備好背簍,穿好獵裝,反背著弓箭,將一頭長髮束起,一身颯爽地出現在我面前。
我說道:“這些草藥大都長在懸崖峭壁上,如果用繩鐮採摘不到,就直接放棄,我再想辦法,千萬不要爬上去採藥,那樣太危險了,並不值得。平安是我對你的唯一要求,知道了麼?”繩鐮是鐮刀的尾部綁上長繩,很適合用於割斷距離較遠、不易摘采的草藥。
他的黑眸盯著我,居然伸手撫了撫我的頭髮,說道:“我知曉,交給了我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會為你弄來。倒是你,不准離開石江城,別的都可以依你,但是若偷偷上山,被我發現,後果會非常嚴重。我覺得你不會想知道我生氣的樣子。”
我根本沒把他的話當一回事,只覺得他不知不覺間是不是離我太近了。以至於根本沒把我當做東家,講話沒大沒小。一副很熟稔的樣子。
見我沒理他,他居然用手抬起我的下巴,讓我直視著他,回應他。
我一把打掉他的手,後退了一步,說道:“放肆。”
他邪氣地笑了一下,向我走近一步,說道:“我還有更放肆的!”說完我便戒備起來,唯恐他發瘋,誰知他又抱住自己的頭,似乎十分頭疼和煩躁,最終甩了甩腦袋,對我道歉:“不好意思,我剛剛情緒有點失控。請忘記我的話吧,那並不是我真心話。”說完轉身便走。
阿福對我的態度太奇怪了,他該不會是個斷袖吧?但是最後的反應又並不像……
琢磨了兩日,沒想出個所以然,便將此事拋諸腦後。繼續專心為病患治病,搜集功德。
卻說阿福這邊。
帝女修佛之後不久,他在石江城附近發現了妖的蹤跡——這是此前從未有過的。
只是一個低等的小妖怪,不費吹灰之力便解決了,但是這代表了一個信號。這些妖怪是奔著帝女來的。
石江城人氣旺盛,妖怪還不敢輕易靠近,山里才是它們真正盤踞之處。帝女一心想收集功德修煉,必定要上山採藥,而他為了隱瞞自己的身份,不能將實情相告。唯一的辦法只有他替帝女進山,採藥,順便解決掉躲在深山裡的妖怪——這些該死的、膽敢覬覦帝女血肉的牲畜。
進了山中,林子裡果然比以前安靜許多,一路行來居然看不見多少鳥獸在此處。
他憑空幻化出滅神槍,慢慢往山林更深處走去。周圍慢慢間或響起沙沙的聲音,聽起來像他腳步踩在了沙地之上的聲音,也像微風吹過樹林的聲音,但——更像巨蛇潛行的聲音!
他突然縱身躍起,整個人騰空幾米高!而他原來行走之處,被巨蛇張開的血盆大口吞沒!
這是個眼鏡王蛇修煉的妖怪,已能口吐人言,卻還不能幻化成人形,看見了阿福高興地笑了起來,聲音若嬰兒啼哭:“哈哈哈哈哈……看看這是什麼?一個傀儡!我吞了你,你身上的神識就化為我所用了!”
阿福倒提著滅神槍,站在一片樹葉上,淡淡地對眼睛蛇妖說道:“你儘管試試。”
蛇妖也不廢話,整個蛇身彎曲到極致,而後突然伸直,像箭一樣發射了出來!快若閃電!
卻見阿福似是隨意抬起滅神槍,迅速劃下!而後便聽見了蛇妖的慘叫聲:“啊——!”蛇妖被從頜骨處劃傷,一直到蛇身中段,長長的傷口血肉外翻,不停地滲著血,無論怎麼看都劇痛難忍。
蛇妖也是被痛苦折磨的原地翻滾,但是最終還是忍著劇痛重新開始審視對手。
這不是一般的傀儡,他劃傷它的那一下動作極快,身形甚至只稍微變化了一點點。便躲開了它的攻擊。它的直覺告訴它,這個傀儡的主人很強大,深不可測,使這個傀儡也變得十分危險。
可是想到傀儡身上的神識對於妖怪一族的滋補作用,蛇妖最終沒有能甘心放棄。開始在草地上游曳,而後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當人眼無法捕捉它的身形時,突然從蛇口中彈射出大片毒液直奔阿福所站的樹木!
阿福卻不慌不忙,輕點樹葉,一瞬間飛向更高的樹冠,完全躲開了毒液!
毒液沾上了大樹,瞬間將幾人粗的樹幹腐蝕的只剩一點樹皮相連,高大的樹木開始倒塌,阿福從樹上飛身而下——仿佛一道流星消失在蛇妖的視線里。
它感到瞬間的恐慌,想逃跑卻來不及了——滅神槍已經深深地釘在了它的七寸上!而後在它的慘叫聲中,阿福將它活生生剖成了兩半!
蛇妖死了,阿福用槍挖出了蛇妖的妖丹和蛇膽。妖丹可以煉器,蛇膽吃了對身體有好處,可以帶回去給帝女。對於這個收穫,阿福還比較滿意。
打了一場,一身的臭汗,不顧被蛇牙劃傷的手臂,他迫不及待找了個小潭,舒舒服服洗了個澡,重新穿上獵裝,向山崖之上攀登。
對於普通人而言絕難採到的珍稀草藥,對於他來說,如履平地,易如反掌。甚至買一贈一,將帝女沒有提到,但是也屬於珍稀藥草之列的藥材也挖了回去。又打了些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