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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竹聽見有止血活血的作用,頓時覺得這對我背傷有好處,接過蓮花便問阿福吃法,兩個人嘀嘀咕咕討論半日,晚上綠竹端給我一碗銀耳蓮花羹。放了些許冰糖,滋味倒是不錯,綠竹盯著我全部吃掉才迴轉。
我不知道的是,房樑上,阿福揭開瓦看見我吃完蓮花羹才離開。
阿福回到小木屋,躺在了自己做的木床上,褥子和薄被都是從鄔宅里拿的,嶄新的,白日曬的透透的,有一股陽光的味道。
蓮花是後驍給他的,他是後驍造的傀儡,神木雕刻的身體,融入了一部分後驍的神識,便成了能動能跑的、活的阿福。
後驍仍在閉關,感悟天地之道,修煉強大神魂,他的肉身已趨完美,只要能進一步吸收天地靈氣,跨越劫數,悟得大道,他便能如願成聖,以身合道,與天地共存。
但是,當他閉關時,他控制不住自己,分了一部分神識出來,造了一隻傀儡,送去了帝女身邊。他告訴自己,這是因為帝女把護她安全的珠串手鍊拿去給短命鬼小孩接生了,送個傀儡過去,保護她周全而已。
通過傀儡,他能隨時知道帝女的動向,這讓他覺得很“安心”。阿福看著帝女的雪背,他也跟著看到了雪白的脊背,和破壞了這份美感,多了幾分凌、虐感的棍傷。
他隨手捏了一個法訣,不多時,太白金星在殿外候著了。
後驍對太白說道:“汝去瑤池一趟,向西王母討一支瑤池金蓮來。”
太白回道:“可。只是若王母娘娘問起小神作何用途,該如何答覆?”
“就說本尊要用。”後驍回道。
太白不敢再問,應了一聲,便退了下去。前往西王母地界討要金蓮去了。
不多久,金蓮到手,後驍將金蓮傳給了阿福,阿福自然曉得將其送到帝女手上,畢竟,他是阿福,也是後驍,心思都是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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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服了那銀耳蓮花羹,又飲了不少湯湯水水,養病三月,全身皮肉越發白亮,綠竹常常盯著我看呆,說道:“姑娘,我自小進的宮,沒見過比姑娘更美似天仙的人物了。來邊城這許久,我日日在家未曾出門,也黑了許多,姑娘天天風吹日曬,卻是越發白嫩了。真叫人艷羨。”
我笑著回道:“有何用處?白白耗掉我許多脂粉來遮。”皮膚越白,越需要暗黃的脂粉遮掩,脂粉消耗的快,可不是白白費了銀子。
綠竹噗嗤一聲笑出來,說道:“別的姑娘家天天為了變白塗脂抹粉,姑娘倒好,卻是為了遮蓋自身美貌。”
我說:“能得一身自由,犧牲點容貌算什麼呢?”
此乃我真心話,傷好轉後,我便再也難在屋裡待著,迫不及待開了福澤堂的門,開始了坐診。阿福和兩名小廝早就將福澤堂重新修繕一新,比之前更亮堂、美觀、舒適。
我的椅子上多了織錦的墊子和靠枕,書案被加長,一邊給病患看診,一邊則擺著文房四寶,可提筆寫方子。筆墨紙硯,宣紙、紙鎮都價值不菲。
大堂內左側是成藥柜子,藥名用鎏金墨寫在抽屜上,絕無可能弄錯,中間用山水屏風隔成兩段,前面是我看診之處,後面則設了一榻,可用於需躺平看診之人使用。右側則放了博古架,有些書冊和小玩意兒,還有一些泡茶的器具,博古架後面設了一竹床,無事之時我便可在上面休息。
牆上空白處都掛著字畫,四角潮濕處都放了香爐燻烤,用的香料十分淡雅,整個醫堂充斥著清雅的氣氛,非常合我心意。
拜時族人鬧了一場所賜,我的醫術被傳的神乎其神,能斷人生死,原本只是附近的居民來我處看診,不曾想,福澤堂重新開張後,不僅是石江城內百姓來治病,甚至相鄰的句無、姑復等城也有人不遠百里趕來求醫。
看著一張張殷切的臉,我不得不坐在椅子上,一個接一個為病患診脈。經過了修養,我的“能力”似乎得到了增強,已不再需要將手覆蓋於患處,僅是通過脈絡便能感知病患的病灶,人體對我而言,像一個由脈絡構成的網,哪裡出現了問題,這張網上便哪裡出現了淤堵、甚至腐壞。只要能將此解決,患者便能重回健康,如若不能,那麼便是藥石無能,只得聽天由命。
可能患者尚無太大感覺,但是我敏銳地發現,與患者接觸之處,隱隱有了發熱的跡象。我不敢再使出全部的“能量”,怕發生異狀。
“你這病症持續時間較久,對身體已經造成了一定的損害。”我感受到她身體有不少地方產生了淤堵,但還好,尚未有壞死之處,還有挽救的餘地。
“我給你開個方子,連服七日之後過來換方子,若服藥期間有任何不適,當立即停藥,來找我調整藥方,一周之內再次看診是不收費的。”我對面前的阿嬤說道。而後又囑咐一句:“但是若無不適,則不必來找我,否則原本起作用的方子也可能被改的無效。”
阿嬤的兒子接過方子,付了錢,千恩萬謝地走了。我正準備為下一位診脈,阿福突然出現在我身側,對堂內排隊的病患說道:“請各位原地休息,稍待,小魚小蝦會為各位端上茶水點心。我家主人已忙碌許久,要休息片刻,他舊傷方愈,身體尚弱,請各位理解包涵。”
言畢,被阿福買回的倆小廝小魚和小蝦便端了大碗茶和一些粗點過來。來看診之人見有吃有喝,倒也沒人抱怨。阿福引我到竹床,小案几上已擺上了參茶和奶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