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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銀磚全部運完,阿福又將兵丁重新整隊,漫不經心地開口道:“藏匿了金銀磚的現在交出來,饒你們不死。”
百人隊伍無一人動。
“不見棺材不掉淚。”阿福冷哼一聲,走進了隊伍,連續砍翻幾人,而後從屍體身上搜出金銀磚。
“這就是欺騙我的下場。你們當引以為戒。”阿福森然地說道。
第31章 黑化
當日阿福控制了石江城的駐守軍隊後,第二日便打開了城門。
我站在城門樓上,看著兵丁手持長矛,驅趕著要湧入城中的百姓。直到文吏拿出諭令,宣布石江城將在城外施粥,遷徙至此的百姓當在城外架起竹樓,開墾土地,便可賒欠一季良種,並工具、牲畜若干。
聽到文吏宣布的內容後,許多流民跪在地上大聲痛哭。而後磕頭謝恩。看見我和阿福等人站在城門之上,紛紛口稱青天,功德金光瘋狂上漲,蓮藕和蓮子逐漸變成了金色。我隱隱有種感覺,這兩樣物什對我有至關重要的作用,但是具體該如何用,尚不得知。
看著城下得了希望的百姓,阿福姿態俾睨,問我:“東家,為何要救這些螻蟻?”
我看向他的眼睛,發現他很認真地在問這個問題,漆黑的眼眸一片冷然。
我問他:“螻蟻?”
他笑了一下,原本平平無奇的五官因為這一笑顯得邪氣又些微艷麗。
“毫無力量,世道稍微發生變化,就必死無疑。如同碾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不是螻蟻,東家,你說他們是什麼?”他靠近我,一隻手臂撐住我後面的牆壁,將我困在他的胸膛和牆壁之間。
我抬頭看向他:“如果這麼說,我也是螻蟻之一。”如果沒有提前趕到南越,被困在了戰場上,我、綠竹、孔氏以及君煥都未必能活著。
他垂下眼,看著我的眼睛說道:“不,你與他們不同。”
“有何不同?”
“我。”
“我就是最大的不同。這世上無人是我的對手。而只要我活著,我會殺掉任何想傷害你的人。所以,你是這世間最尊貴的人。”
一時間心緒複雜。我不認同他的想法,但是我卻沒有能力改變他的想法,反倒是我自己還在受他的保護。
我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將注意力轉移到如何安置流民上。
“流民需儘快將其分開,各自依據宗族和姓氏居住在村落中,現在這樣都聚在一處,且終日無所事事,早晚要出亂子。”我有些憂心地說道。
“這有何難,交給我處理。”
阿福武力值很高沒錯,但是政務上是否同樣有天分就不得而知了。以他以往的行事作風,喜愛以力降服。我不得不多問一句:“你打算如何處理?”
“我知你已安排人手教他們造屋,乖乖去幹活的不用管,若是有那刺兒頭,便抓過來充軍,正巧我也打算訓練守軍,一起讓他們好好脫層皮。”
“可。只不過非必要,不要鬧出人命。”
“東家覺得我暴戾?”
他的做法有一些確實讓我覺得不舒服,但是作為受保護、且沒有能力處理問題的一方,我沒辦法反對他。
只是說道:“即便他們是螻蟻,但是如果沒有做的太過,仍有權活下去,上天有好生之德。”
阿福看著帝女,當初她的這種慈悲溫柔讓他愛上她,以為她對自己也是有好感的,可是天帝的賜婚讓他夢醒了。現在看著她對其他人也如此,心中是不可言明的怒火,以及嗜殺的欲望。
他將這種情緒壓下去,敷衍地回了一下,便離開了城樓。
隨後,阿福果然說到做到。並沒有怎麼要人命,但是那些被他抓去訓練的刺頭,簡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先是練體力,扛著長矛來回足足跑了六里!阿福親自騎馬跟著,但凡有故意不跑的,上去就是一鞭子抽下去。
“你們這些渣滓,若不是葛大人心善,你們全都該死。一群鼠輩,連行軍都撐不住,有何用處!”鞭子不停地抽在慣於在流民中欺壓其他百姓的人身上,激起他們深深的憤恨。
終於有個面相兇惡之輩忍不住一瞬間暴起,用長矛刺中阿福的座駕,駿馬吃不住痛,前肢高高抬起。
阿福胯、下夾、緊駿馬,小腹繃緊,手臂肌肉隆起抓住韁繩,即使駿馬人立而起,他仍舊穩穩地坐在上面。當駿馬揚蹄到最高的那一刻,敢太歲頭上動土的流民看到了阿福俯視他的目光。
冰冷、殘酷、毫無波瀾,他心中恐懼,丟了長矛轉身想跑,之前設想的帶著和他一樣的惡徒殺了兵丁奪走馬匹的想法瞬間忘個乾淨。
然而膽敢冒犯阿福,就不是他想走就能走的,阿福從後腰掏出匕首,瞬間出手射中惡徒的大腿,那惡徒忍著劇痛,跑的更快了!
阿福冷哼一聲,從駿馬上站起,輕點馬背,瞬間向前飛出幾丈遠,左手解下腰間的長鞭,眨眼間劃出一道圓弧甩出一鞭,重重地抽在惡徒的背上!
能忍下刀傷的惡徒都繃不住慘叫一聲!跪倒在地。仍毫不放棄地向前爬!
阿福沒再揮出去第二鞭,也沒讓兵丁前去抓人。就這樣看著惡徒爬走。百夫長們也不知他的意思,並不敢動作。
一時間,田壟旁的鄉道上,兵丁五百多人,流民中的刺頭一千多人,站在各自的隊列里,看著那個惡漢腿上流著血往前爬。
突然,惡漢臉色一陣青白,口中湧出一大口鮮血。接著,便再也止不住了似的,一口接一口血吐了出來,最後脖子一歪,氣絕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