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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韓起並不打算參與進皇位候選人的爭權奪利之中。他手裡有兵,只要保持中立,這三方勢力,任何一方都要對他客客氣氣的。
在一番爭奪之後,事情也如韓起預料的那樣,君晏的勢力攫取了更多的權力。他的班底都安排在了重要職位上,但只有一個位置——丞相之位仍然懸空。
丞相,在帝位空虛之時,行使的就是皇帝的權柄,最大、也是最重要的權力就是任免、罷黜官員。任何一方的人坐上了這個位置,就等同於另外兩個勢力直接出局。
因此,儘管君晏對相位覬覦已久,仍未能成功。否則,朝堂之上就要兵戎相見了。
他還想博個好名聲,想讓天下人認為他坐這帝位是天命所歸,是眾心所向。不到萬不得已,他都不會輕動干戈。
韓起看穿了他的部分心思,但是並未完全看透這個總是掛著笑意的王爺。為此,他差點付出性命的代價。
但不管怎麼說,三方勢力總算取得了一定的平衡,朝廷空缺的位置得到了填補,積壓的工作有了人去處理。而君晏和韓起的矛盾也有了緩和的時間。
包括韓起在內的四方勢力陸續撤出了京城,駐紮在了城外,城內都只留了少量的親衛。
京城的百姓陸續走出家門,市、坊內的生意又重新熱鬧起來。這座大昭的心臟城市開始慢慢恢復生機。
而我一直做男人裝扮,帶著兩個女人,一個嬰孩,加速趕了一個多月的路程之後,來到了石江城。
石江城,顧名思義,石多江闊。
百越之地,雨多水旺,處處是湖海河江。這裡的土質鬆軟潮濕,建房時,大戶人家多以碎石為基底,建青瓦高牆於其上。
一般的人家,則多建竹樓,以竹為柱,以竹為梁,屋宇懸空,既省錢,又能隔絕蠍蟻蟲豸,甚是舒適。
石江城,是介於大昭和百越之地之間少有的大城。南北東西往來的貨物都從此處兜轉,商貿甚是繁榮,在此地做官的大多是相當於流放的官員,此生別再想回京,當地各族勢力錯綜複雜,尾大難掉,沒了升遷希望,大多官員都是放羊吃草,不多管閒事。
出了人命官司,自有各族按族規處置,是非曲折辦妥了往郡守處報備一下即可。府衙閒的打蚊子,只有各族不管之事才需要地方官員出面。
這樣的環境最適合現在我們的處境。各族混雜居住,往來商貿繁榮,許多行腳商在此購房、打尖,我等突然出現在此處,絲毫沒有引起四鄰的懷疑。
魚灌將我們送到住處後,便駕車離開,出城之後一路行往南越,這趟遠門抵他一年的工錢,於是這一年就不再出門奔波,給婆姨買支釵,給伢子買些糕點,剩的錢盡夠一年花銷了。
這些越人與中土之人不同,無錢可使才會去幹活,有錢時便享安樂。除了生存環境惡劣導致的爭鬥外,倒沒有像大昭皇宮的那些勾心鬥角。
我看了眼宅子,三進的院子,白牆黑瓦,坐落在鬧市不遠之處。上書方宅。我正在想為何姓方,綠竹就悄聲跟我說道:“據說皇后的母家是姓方的。”
我略微思索,決定換匾,謹慎起見,還是不與皇后沾上任何關係為妙。我沒有來歷,就沒有姓氏。也不能用乳母的姓,於是我問起了綠竹。
“還記得進宮之前的姓名麼?”我問到。
“記得,婢子姓鄔,名燕。婢子是春天生的,我爹說生我的那天看見了春日的飛燕。”綠竹答到,離開了壓抑的皇宮,她顯得活潑了許多。
“好名字,那就叫鄔宅吧。”我說道。
“小姐!這怎麼能行!”綠竹急了。
我笑道:“怎麼不能行?我們此刻假扮的夫婦,以後要在此立足,我仍需做男裝打扮,只是耽誤了你,不能真正成親生子,享受天倫。”
綠竹搖搖頭,說道:“我能活著從宮裡出來,都是小姐的慈悲。再說,見多了陛下和娘娘們的生活,我、我不想成親。我這想法驚世駭俗,小姐不要嫌我。”
我摸摸她的頭,說道:“怎會。我這生也是不成親的,那乾脆就當一家人作伴吧。我將化名葛安,你是主母鄔燕,就當我是入贅的上門女婿吧!”
綠竹又急又臊,一跺腳道:“小姐!出了宮門,你就變壞了!”
我哈哈大笑兩聲,又在心裡想到,是我變壞了麼?不,只是這片刻的輕鬆自在生活讓我慢慢地擺脫了天宮、皇宮給我帶來的陰霾。
讓我緩緩地一點點地回復了我的原本性情。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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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大鬧醫堂
邊城的生活甚是安逸。這裡雖然位處交通要道,商賈雲集,但不論是百越人還是大昭人,都十分散漫,也許是此地氣候適宜,種子撒進土地,不需要太過勞作就能成活,越王頭果肉也能裹腹。貧苦人家無肉無糧,也不至於餓死。
皇后賞賜的金銀,以及後來給的銀票,會了帳後約萬兩白銀,生活自是無虞,可也不能坐吃山空。對街那個鋪子,我打算開家醫館。
在宮中時,我看的最多的就是醫書,過目不忘對我而言不是難事,給皇后調養、接生,到如今給小皇帝調養身體,也算有了經驗。
小皇帝如今終於有名字了。皇后的那封信除了表示將他託孤與我之外,就是給他取了個名字,君煥。
如今,要跟著綠竹姓鄔了,大名就叫鄔煥。小名還是叫阿囝。在這邊城,不到學堂進學之時,都是隨便起的名字,好養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