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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洋洋!”她似乎生氣了,所以一下子習慣性的喊出了他的綽號。這親昵的稱呼讓司洋看到了希望。
他和夏熙大一軍訓時認識的。當時他和同宿舍的一起偷偷跑出基地吃拌麵,回來就被逮個正著。軍訓集體大會上,所有學生因為司洋洋一伙人的錯誤罰站軍姿兩小時。司洋洋的名字被廣播喊了一遍又一遍。
夏熙站的火大。懲罰結束後在澡堂的路上,她火冒三丈的吼道:“那個什麼狗屁死洋洋的,真是要死了我看。一個拌麵要我們這麼多人陪葬,我想到了一個最嚴酷的懲罰,不是說恨誰就嫁給誰嗎?那麼我一定當他女朋友,折磨死他…”她一臉得意的宣布著,卻發現身邊有人沉默了。繼而,很多人開始笑。
司洋洋討厭自己這個名字。從小就有人老起綽號叫什麼死洋洋。以為上了大學可以擺脫了。沒想到居然又有人重新提起。他看著前面手舞足蹈作報告的女生的後腦勺,真想給她一拳。卻在聽到後面一句話時笑出了聲音。
夏熙看著周圍人突然很沉默,環顧四周,看見了定定的看著她的那個男生。她有預感,有問題了。然後迅速跑進女澡堂。
等夏熙出來的時候。司洋洋還在等著她。身邊跟著一群看熱鬧的男生,那場景很戲劇。
她想要跑掉,想了想不能那麼沒有出息。司洋洋還沒有開口,她倒是自己跑到他面前問:“你就是那個什麼司洋洋是吧?”
司洋洋有些愣神,傻不拉幾的點頭了。不是膚淺,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司洋洋不得不承認,他願意繼續這個惡作劇完全是因為,這個叫夏熙的女孩子,長得很漂亮。
“怎麼找我報仇呢嗎?因為我罵你了?那我道歉。不過我鄙視你這種連肚子的寂寞都忍受不了的可憐男人。”夏熙說完後企圖以光速消失。卻突然被司洋洋拉住了手。
“不是說要折磨我嗎?我同意了。”
圍觀的人開始唏噓,起鬨。夏熙的臉都紅了。她臉紅不是因為害羞,是覺得有些丟人。這個司洋洋,居然報復她。這麼明顯的報復。她又不是沒有談過戀愛,看這個司洋洋是鐵定的要整她了,那麼她願意奉陪到底。
夏熙突然笑了出來,然後反手握住司洋洋的手說:“長得還挺俊,既然你提出了這麼賤的要求,我有什麼理由拒絕你呢?”
她鬆開司洋洋的手,大踏步的離開。從此,夏熙出名了。“美術系的夏熙,用她的霸氣,把工程系的司洋洋瞬間秒殺了。”
夏熙以為這是個玩笑。卻不曾想,司洋洋認真了。軍訓那幾天,司洋洋不敢造次,但是一回到學校,他的戲碼便輪番上演。
只有夏熙出現的地方,十米之內,一定有司洋洋的影子。而且當別人問他:“你幹嘛呢?”的時候,他會很認真的回答:“等花開呢。”
夏熙並不理他。他只是一邊跟著。連續兩個月。他用他的戰術成功的引起了夏熙的注意。因為突然有一天,夏熙四處尋找的時候,司洋洋不見了。她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內心極度空虛。司洋洋成功了,他沒有跟夏熙說過一句話,卻用不斷強調的存在感打入了夏熙的陣營。
夏熙開始無意識的詢問別人,那個司洋洋去了哪裡。一個星期後,司洋洋重新出現在她的不遠處。夏熙迅速的衝過去,問:“這麼多天,你死哪裡去了?”司洋洋很冷淡的答道:“你是我什麼人,我有需要向你報備嗎?”夏熙突然很失落,司洋洋一把把她拉進懷裡說:“這樣就有資格了。”
從此以後,司洋洋將夏熙拿下了。兩人的愛情故事在學院廣為流傳,而且版本不一。
夏熙問司洋洋當初是怎麼想到這個方法的。他憑什麼就斷定她一定會因為習慣而喜歡他。司洋洋只回答了一個詞:“感覺。”若是喜歡一個人,便憑藉感覺行事。司洋洋的戰術是持久戰,他其實在考驗他自己,對待這份感情的認真程度。如果他根本堅持不下來,那麼就沒有必要在乎能不能追到了。司洋洋並不缺乏追求者,但他太感性,他喜歡緣分這種東西。對於一個男生來說,太過感性,註定是要受傷的。脆弱的並非全是女人。
夏熙和司洋洋相愛到畢業。同居兩年。他仍舊是一個普通的工薪階層,夏熙在一家美術沙龍上班。或許是這個世界太小,在一次拍賣會上,夏熙見到了她的初戀情人。他仍舊那麼有魅力。當初他們的分手,完全是由於他初中畢業便被送去美國。可以說,夏熙選擇學美術,有大部分的原因是因為他。那時候總是期盼著,如果學了相同的領域,是不是意味著有朝一日可以見面。如果他在與美術相關的雜誌上看見了她,會不會突然之間不知所措。年少的夏熙,總是在盼望著這種場景。與司洋洋在一起這麼多年,她原以為自己早已經忘記過去。卻未曾料到,年少的感情,如此具有魔力。穿透時光的阻隔,一下子讓人吃驚。而最終,手足無措的居然是她自己。
“夏熙。”他的語氣中全是驚異,而他後面的話更讓夏熙驚異:“原來真的可以碰見你。”
拍賣結束之後,他請她和咖啡。他無所拘束的講述他的生活,以及如今的單身。原來會在這裡相遇並不是巧合,而是他的特意安排。回國之後,他第一時間打聽她的消息,得知她今天會出現在這裡,所以製造了這場邂逅。
這麼多年沒有見,他變得更加成熟而且睿智。成功男人身上的氣質與夏熙童年印象中的少年的影子重疊。夏熙居然哭了出來。
他拿出紙巾,越過桌子幫她擦眼淚。口中小聲的念著:“來,熙熙不哭。”
眼淚落得更加肆意了。曾經的一切如同一場場電影,回憶中全是精彩的劇集。她抬頭看他,他卻低頭吻了她。有一剎那,夏熙腦海中有了司洋洋的樣子,那麼大的男人了,卻如同一個孩子一般。她閉上眼睛,什麼也不願意想了。
每個女人,都渴望刺激的生活。不願背叛,或許只是籌碼不夠。張逸的出現,無疑將夏熙平靜的生活徹底攪翻了。她和張逸躺在賓館的床上,根本沒有想過司洋洋或許會難過。
張逸的柔情和司洋洋是完全不同的。張逸完全滿足了夏熙少女時代的幻想。因為太過滿足,所以會暫時忘卻罪惡感。
她匆匆離去。因為司洋洋的電話打個不停。回到家裡,司洋洋笑嘻嘻的拿著電話看她說:“我看看你多長時間才能到家,你看,我還計時了。”
夏熙厭惡的看著他,猛然間覺得,他居然如此幼稚。
晚上睡覺,司洋洋試圖摟過她的身子,她卻迴避了。“今天我不舒服。”
司洋洋笑嘻嘻的說:“那我什麼也不做,抱抱你吧,最近發現居然還是那麼喜歡你,夏熙不然咱們結婚吧。”
司洋洋的溫柔,讓她突然想起了自己今天的背叛。那種感覺,讓她覺得自己是個罪人。為了轉移這種厭惡的感覺,她開始將矛頭對象司洋洋:“難道你有的時候發現你根本不喜歡我了嗎?還有,結婚,怎麼可能,咋們倆現在住的這個房子還是我爸媽買的呢,什麼時候你能給我買一套房子的時候咱們再說哎,今天好累,不說了,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