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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父嗯了聲,從發現兒子出事到現在的三小時內,他動用了所有資源,還是查不到什麼東西,時間太短了,警方也沒有參與進來。
“你兒子有個網友,叫王志,倆人是在遊戲裡認識的,之後加了微信,有一次他在群里提了要買車的事,王志就給他推薦了那輛二手跑車。”
孟映生說,“前些天跑車變鬼車,你兒子發現自己被坑了,就一怒之下去找王志算帳,想問他為什麼害自己,王志卻說什麼都不知道。”
“倆人起爭執的時候,你兒子失手把王志推倒了,後面的地上正好有半截鐵管,直接扎穿了他的脖子。”
“殺了人,你兒子心裡慌,回來以後一直躲在家裡,白天丟的玉是他用來對付鬼的,他自己嚇自己,覺得王志的鬼魂跟著他回來了,會要他償命,丟了玉以後他認為自己完了,才會失控成那樣。”
周母聽傻了,臉上的眼淚都忘了擦。
周世婷似乎也傻了,一動不動的坐著。
周父好一會兒才出聲:“是王志的鬼魂回來找我兒子索命?”
孟映生卻搖頭:“不是。”
“王志的鬼魂沒有跟著你兒子回來,他只帶回了一絲鬼氣,也稱陰氣,對他暫時沒有性命之憂,真正讓他精神錯亂的是他內心的恐懼。”
周父不知何時站了起來,他來回走動:“那我兒子是怎麼死的?”
孟映生說:“他死於一個約定。”
周父的身形猛地頓住:“什麼約定?”
孟映生舔了舔發乾的唇。
一直安靜站在一旁的三葉捕捉到師傅的小動作,立即把水杯遞了過去。
孟映生喝兩口水潤潤嗓子,繼續說:“其實鬼車不是在找替死鬼,而是在等一個特定的人。”
周父腦子不夠用:“等誰?我兒子?”
“不是。”孟映生語出驚人,“是你女兒,周世婷。”
周父臉上的肌肉抖了抖,不敢置信的去看女兒,之後又轉過頭看孟映生,聲音都變了:“天師,你搞錯了吧?”
這會兒的周父沒有半分成功商人的威嚴跟架勢,就是個已經失去兒子,不想再失去女兒的可憐父親,他的眼裡抱著一絲期待,希望孟映生點頭說只是搞錯了。
周父再也受不了一點打擊,但現實不會讓他如願。
孟映生看著一言不發的年輕女人:“周小姐,你還打算什麼都不說嗎?”
周世婷終於開了口:“說什麼?”
她嘲諷的說:“我以為請來的是個高人,可以把鬼車送走,結果也是個騙子,只會胡說八道。”
孟映生看了眼小徒弟。
三葉會意的拿出一樣東西放到桌上。
那是個紅繩子,上面串著一個玉雕的小羊,從繩子的色澤跟磨損程度來看,有些年頭了。
周父周母一眼就認出是女兒滿月時給她買的手鍊。
孟映生說:“這東西是我在屍體身上找到的。”
見父母都看過來,周世婷說:“那手鍊我很久沒戴了,就放在我房間的抽屜裡面,不知道哥什麼時候拿走的。”
孟映生笑了笑:“周小姐,你好像忘了我是幹什麼的?我是驅鬼師,能看見鬼。”
周世婷的臉色有了一絲變化。
孟映生湊在年輕女人耳邊,用只有她能聽見的音量說:“你哥就在你旁邊看著你。”
周世婷的臉色完全變了。
像是在回應孟映生,客廳里仿佛刮進來了一陣陣陰風。
周世婷的身子輕微顫抖。
其實周世俊的一魂一魄已經被陰差帶走了。
孟映生利用的是人的心理作用。
他覺得周世婷最大的錯誤是低估了他的業務水平,以及敬業精神。
“周小姐,這條手鍊跟了你多年,上面有你的氣息,你趁你哥神志混亂的時候把手鍊放他身上,導致他替你死。”
頓了頓,孟映生說,“你的良心不會不安嗎?”
周世婷臉上的表情有些扭曲。
周父的胸口大幅度起伏:“婷婷,天師說的是不是真的?”
周世婷的語氣很平靜:“是真的。”
周父後退幾步踉蹌著跌坐回了沙發上面。
周母聲嘶力竭的撲到女兒身上又哭又打,怨恨的質問她為什麼要那麼做。
周世婷全程不反抗也不說話。
前段時間她在外地演出,有一天晚上她做了一個夢,夢裡有個男的坐在一輛跑車裡面對她招手,叫她上車,說等她很久了。
周世婷起初沒當回事。
直到第四次從那個夢裡醒來,她才想起夢裡的人是誰。
那男的是她的追求者之一,也是條件最好的那個。
父母都在國外定居,人長得英俊,溫柔體貼,事業有成。
找不到缺點。
這恰恰就是周世婷不喜歡他的原因,感覺自己被襯托出一身缺點。
但她不拒絕也不接受,就那麼吊著對方。
兩年前,周世婷開始進軍演藝圈,她是舞蹈演員,不是科班出身,在圈子裡並不順利。
一天下午,那男的給她打電話,說第二天是他生日,問她有沒有時間出來陪他吃一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