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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啊。”
孟映生尷尬的說,“師傅不是故意的,師傅就是不習慣。”
“你突然來那麼一下,師傅不能適應,下次你再想那麼來,提前說一聲,讓師傅有個心理準備。”
三葉傻眼,還要心理準備?
“要啊。”孟映生咳兩聲,“師傅在道觀里待了二三十年,過的是出家人的生活,這才下山幾個月,什麼都需要適應,懂?”
三葉噢了聲:“懂。”
懂就好,孟映生長舒一口氣,總算是解釋過去了,他摸摸小徒弟的烏黑髮絲:“師傅知道你是好孩子,也知道剛才你是想表達感激之情。”
三葉抿住嘴角。
孟映生瞥一眼,又去瞥,怎麼了?難道不是?
三葉突然轉身去了衛生間。
孟映生:“……”哭鼻子去了。
他搖頭嘆息,情緒很容易被牽動,到底還是個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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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前,孟映生用一個鬼打牆從阿青那兒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阿青承認玉是自己偷的,也說了原因。
來到周家的當天晚上,阿青就被周世俊欺負了,在那之後隔三差五的經歷一次,她想走的,卻不能走,周家給的錢多。
除了周世俊,周家的其他人對她都挺不錯,別的下人跟她相處的也還可以。
這也是她待下去的原因之一。
最近幾天,阿青捕捉到一個奇怪的現象,周世俊雖然看起來跟平時沒多大區別,還是好吃懶惰,打遊戲泡妹,不學無術遊手好閒,但他無論做什麼,都會時不時的拿出一塊玉摸兩下,她覺得很不對勁,就在暗中留意。
結果被她發現周世俊這幾天只是換了衣服,沒洗過澡,也不洗頭,晚上房裡的燈開到天亮。
車庫裡的怪事她是知道的,可是周家的其他人都不像周世俊那樣,好像鬼就在自己身邊,隨時都會殺掉自己,卻又不敢走,只能靠那塊玉保命。
阿青就抱著一絲希望想,要是真的有鬼,那她把玉偷走,周世俊沒了東西保護,鬼就會出來把他殺掉。
周世俊死了,她就可以繼續在周家待下去,有一份滿意的工資,還不會被欺負。
於是就有了下午的事情。
孟映生點燃一張符往空中一拋,鬼打牆消失。
阿青跌跌撞撞的跑了。
孟映生站在原地皺了皺眉頭,這孩子的心理已經不健康了。
眼下更重要的是查到周世俊身上的鬼氣是哪兒來的,看他的言行舉止,不像是那輛車原來的車主。
孟映生看小徒弟在發呆,他伸手揮揮。
三葉回過神來,仰起頭詢問:“不,不能擺回,回魂陣?”
“要在事發地擺才有用,就是人死的地方,那裡的陰氣最重。”孟映生邊走邊說,“去試探試探周世俊,恐懼會隨著時間的推移發酵,他現在的精神狀態比下午還要差很多,不能受一點刺激,正是最適合套他話的時候。”
三葉小跑著追上師傅。
孟映生去敲門沒反應,他正要去問周家的下人,就看到斜對面的房門打開,周世婷從裡面走了出來。
周世婷撩了撩肩頭的長髮,很隨意的問:“孟天師,你找我哥?”
“是啊。”孟映生說,“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他。”
周世婷走過來敲敲門:“哥?”
放下手,她平淡的說:“我哥不在房裡,他要麼在健身房,要麼在遊戲廳。”
孟映生當下就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他問了下人,得知周世俊出門了,面色立即變了變:“什麼時候的事?”
下人結結巴巴的回答:“我,我當時在拖地,沒看掛鍾,不太清楚。”
這一出驚動了周父周母,他們把所有下人跟保安都叫到客廳,問了知道兒子是五分鐘前出的門,一個人出去的,開的他以前買的那輛法拉利,也是最寶貝,開的時間最久的一輛車。
孟映生說:“打電話叫他回來。”
周父讓福伯打,福伯說沒打通。
雖然電話沒打通,周父卻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兒子從小就喜歡玩,要不是車庫出了詭異的事情,還是他自己買的車,他不敢出去,怕在外面碰到什麼事,不然早跑沒影了,十天半個月不回來都是正常情況,回來多半是沒錢了。
見年輕人似乎很煩躁,周父不解的問:“出什麼事了嗎?
孟映生不跟他廢話,直截了當的說:“你兒子這時候出門,凶多吉少。”
周父聞言手一抖,差點打翻茶杯,他站起來,厲聲說:“天師,這種玩笑不能亂開。”
孟映生說:“周老先生,你看我像是在開玩笑嗎?”
周父看出事情的嚴重性,他趕緊派人去找,還動用了能動用的所有資源。
孟映生坐到沙發上揉額頭。
三葉在旁邊坐下來,看師傅很煩,她就乖乖的保持安靜,不發出聲音。
周世婷走過來問:“孟天師,你是不是查到了什麼跟我哥有關,也跟鬼車的東西?”
孟映生:“找到你哥再說。”
周世婷轉身上樓。
孟映生撩起眼皮,目光若有似無的掃過周世婷的背影,又垂下眼皮繼續揉額頭,如今這世道,驅鬼師這個行業越來越難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