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惡人先告狀,明明是她把人給嚇暈過去的。
錦衣公子看看地上躺著的人,又看看孟溪,緩緩道:“天黑了,女孩家就不要在外面流連,早些回家去。”說完他朝這邊走過來。
孟溪往後面退了一步,有點緊張,還以為他還有什麼話要說。
然而並沒有,錦衣公子說完話就越過孟溪往巷子另一頭走去。
孟溪突然間就不想回地府了,她喊道:“等一下。”
前面人回頭,略帶疑惑:“有何事?”
孟溪追上去,她說:“我叫孟溪,公子叫什麼名字呀?”
“顧……顧謹之。”沒有絲毫隱瞞。
“顧謹之。”孟溪跟著念了一遍,名字真好聽。
她憑空變了一朵彼岸花出來要送給顧謹之。
顧謹之一臉不解。
孟溪就把花送到他手上,一定要他接受。
顧謹之就笑了,他道:“還是頭一次有女孩子給我送花。”
孟溪見著他笑就控制不住心跳加快,臉也有些微紅,她說:“你快拿著。”
顧謹之接了花,一時沒說話,定定的看了孟溪一會兒。
孟溪被他看的不自在,忍不住問:“怎麼了?”
“沒事。”他搖搖頭,收回目光繼續道:“回家去吧。”說完話,自己便先走了。
第2章
待他走遠後,孟溪才轉身欲走,餘光瞥見地上落了個東西,撿起來一看,是一塊玉佩,色澤溫潤,玉佩上刻了個“顧”字,旁邊有簡潔的花紋,那是顧謹之的玉佩。
孟溪往遠處看了一眼,顧謹之已經走的不見人影,她想了想,還是揣進了自己口袋裡帶走了。
她就這樣憑空消失在那條巷子裡,地上留了一地的彼岸花的細碎花瓣。
孟溪從凡間回了地府之後,頗有些茶不思飯不想的,沒事的時候經常會將玉佩拿在手裡反覆的看,看的認真,大有要將那玉佩看出一朵花的架勢來。
她又一次偷跑出了地府,順著第一次來凡間的路線回了原來的地方,她想著總要把東西還給人家,其實內心深處是有一點點想再見一見顧謹之的。
京城顧家,書香門第。稍微問一下路人就知道顧家怎麼走,倒也沒廢什麼力氣就找到了。
顧府莊嚴,朱檐碧瓦,門前有兩座恢宏的石獅鎮宅。
孟溪在石獅周圍試探地踩了幾腳,又圍著獅子轉了好幾圈,沒什麼動靜,她那樣子活像要把這兩座石獅子給扛去賣了。
只是此刻顧府大門緊閉,孟溪在門前徘徊許久,愣是下不定決心去敲門,她還沒想好要說些什麼話,最後還是隱了身形,光明正大地翻牆而入。
顧謹之是顧家第二子,上面還有個兄長叫顧謹容,兩人都很出色,唯一不足的是顧謹之身體不好。
據說是因為顧夫人在懷小孩的時候摔了一下,導致早產,小孩生在大雪之夜。
顧謹之從記事起就在喝藥,那藥真是苦,倒進魚池裡都能把魚給熏得翻起白肚皮,他曾一度覺得那不是治病良藥而是穿腸毒藥,於是,這穿腸毒藥就被他拿來禍害了池子裡的魚和園子裡的花。
但他自己並沒有因此而落得什麼好處,反而被連累得小半個月下不來床,不是被打的,是病的。
顧母每天去看他,一看就掉眼淚,還得監督他按時喝藥。
顧謹之後來便老老實實地喝藥,安安分分的不鬧騰了。
他安分下來顧母也心疼,男孩子小時候有幾個不鬧騰的,因著這身體原因,平白受了許多罪。
兄長顧謹容也懂事,知道照顧弟弟,什麼事都讓著他,但同樣,男孩子鬧騰是本性,偶爾兄長闖了點小禍,顧謹之就替他背個鍋,反正一家人都寵他,父親也不會把他怎麼樣。
一家人的溺愛竟也沒將他寵成個紈絝,著實不容易。
好在兩人慢慢長大,性子漸穩,曾經勢要翻天覆地的鬧騰勁兒也折騰不起來了。
孟溪在顧府兜兜轉轉,七拐八彎地算是見到了顧謹之。
今天天氣太好,下人便搬了椅子在院子裡的樹下,顧謹之就坐在椅子上看書。
孟溪隱去了身形,別人看不見她,她便自顧自走到顧謹之面前盯著他瞧,又繞到他旁邊瞄了幾眼他正在看的書,然後發現,這些字,她認識的沒幾個。
偏偏顧謹之看書極快,孟溪不認識的那些字還沒琢磨過來他便翻了頁,幾次都這樣,孟溪忍不住嘀咕出聲:“這都什麼字啊,真難懂。”
聲音很小,近乎耳語,但兩人隔的近,顧謹之一字不漏的全給聽見了。
他突然就轉頭往旁邊看,周圍沒有人,嘴唇好像划過什麼似的,有點癢,忍不住用手背蹭了蹭。
幸虧顧謹之看不見孟溪,不然准能見她漲紅的一張臉,他轉頭時,嘴唇堪堪從她臉側划過。
也怪孟溪自己,跟著顧謹之看書,不自覺便越靠越近,還沒管住嘴。
顧謹之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後面看書看的慢起來,但孟溪卻只肯站在旁邊,不再湊上去跟著看,後來又索性跳上了旁邊樹的一根枝椏子上,背靠著樹幹,一條腿垂下來晃晃悠悠,樹上好,視野開闊,天氣也好,還有小風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