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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林翠兒……”
“嗯?”
“以後離她遠些。”孟溪在顧謹之腰間掐了一下。
“好,她往東我就往西好不好。”
孟溪的頭枕在顧謹之腿上,嘆著氣道:“你以後要是喜歡別人了,記得和我說聲,我就不纏你了。”
顧謹之乾脆沉默不語,他不會喜歡別人的,如果她不信,他可以用他餘生的時間來向她證明。
第37章
春雨果然是要下好幾天的,哪怕有一天不下雨,天也不會晴,空中灰暗無光,看不到蓬鬆的白雲,顧謹之去書院她便一起跟著去。
書院裡的歪脖子樹已經長出了茂盛的枝葉,蒼翠欲滴,顧謹之在教學生們讀詩,孟溪在外面跟著一句一句念。
“孟姑娘!”是蘇娘子的聲音,她正站在書院門口,有些焦急的喊她。
“怎麼了?”孟溪朝她走過去。
蘇娘子道:“你家圍了好多官兵,說是京城來的,黑壓壓一片,看著嚇人。”
話才落,孟溪眼皮跳了幾下,有些心慌,總覺得像是有不好的事將要發生,她回頭望了望顧謹之,課堂上書聲朗朗,顧謹之面容平和,穿著一身月白對襟長衫,一頭青絲全部紮起冠於腦後,因著天氣原因,遠處看著他總覺得看不真切,他像是從水墨畫中走出來的仙人,一舉一動如同行雲流水。
孟溪忽然很想抱一抱顧謹之。
蘇娘子扯了扯孟溪的衣袖,“不回去看看嗎?”
孟溪這才回神,壓下心中那點不舒服,她道:“走吧。”
京城來的官兵,總不會是顧府弄的人過來要帶顧謹之回去吧。
她和顧謹之住的小屋子被十幾個黑甲兵圍住,個個手中握著弓箭,箭在弦上,孟溪一來,剪尖全指向了她。
蘇娘子跑來書院告知孟溪家裡的情況,卻不敢和她一起回家,估計是以為她犯了天大的罪。
小鎮雖小,看熱鬧的人卻很多,太平盛世,好好的哪裡見得到這麼多官兵,那些人想看卻又不敢近前來,眼見著孟溪面無波瀾的進了屋,一雙雙眼睛盯著那開著的門,望眼欲穿。
連孟溪自己都不知道這些黑甲兵都是從哪兒來的,儘管有十幾支羽箭全都對準了她,她依然不慌不亂,門是開著的,黑甲兵的主人就在裡面。
孟溪頂著黑甲兵虎視眈眈的眼神獨自進了屋,屋內坐著一人,身著藏藍色道袍,頭戴紫陽巾,雖有些白髮,但依然打理的一絲不苟,他身旁放著一把桃木劍,此刻正安安穩穩地自己給自己倒水喝……可真是絲毫不見外,
這人正是京城中名聲盛傳的時道長。
孟溪勾唇一笑,“時道長?你可真是陰魂不散。”
時道長今時不同往日,半個月不見,京城的官兵都能調動,看見孟溪再不是那種畏縮的樣子,人多,底氣也足,他記仇,在顧府被這妖物嚇退了,那麼多人見他出醜,他哪裡咽得下這口氣,是以這十幾日想盡辦法勢必要將這妖物除了。
時道長不說話,低頭笑了笑,然後倒了一杯水遞給孟溪。
孟溪接了杯子,看了看杯中水,她道:“這水中不會又放了什麼奇怪的東西吧,時道長,我很奇怪,你怎麼總盯著我不放。”
“因為你是妖,這是凡間,凡間是人的地盤,妖就該待在群妖聚集的地方,你不壞規矩,我自然不會盯著你不放。”
道士,妖怪,生來就不合,這就跟動物與自己的天敵一樣,廝殺,爭奪,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孟溪放下杯子,悠悠道:“哦?那你呢,時道長,你是人是妖,一口一個人和妖,那麼多小妖怪命喪你手,吃了他們的內丹來換你自己的健康長壽……”孟溪手中幻出一把長劍出來,“唰”地一下,直指時道長的喉嚨,“壞事做盡,誰給你的臉,打著正義的幌子,一口一個降妖除魔,我看你自己的心魔就該好好除一除。”
人都在外面,索性什麼都攤開了說,時道長這回躲也不躲,昂首挺胸的坐那兒不動如山,孟溪劍指著他的喉嚨,就差一劍下去了結他的性命,他竟然還有心思喝水。
外面十幾個黑甲兵守著,孟溪倒也不擔心,只是她從未傷過人,更別說殺人,正欲再說話,突聽見外面黑甲兵報,“道長,顧家二公子已經找到。”
孟溪看向時道長,時道長面上帶著詭異的笑,他道:“不如去外面看看?”
孟溪心道不好,收了劍急忙往外面去,時道長比她更快,幾步就出去站到了顧謹之身邊。
顧謹之被兩個黑甲兵押住,他本就身體不好,沒習武沒練劍,這裡隨便一個黑甲兵都能把他控制住。
“別過來……”時道長道:“再往前一步,顧家二公子的命就沒了。”
一中年男子跟著附和道:“是啊,別往前了。”此人正是安溪鎮鎮長林允禮,林翠兒的父親。
孟溪氣的想一劍捅死這個時道長,她就說怎麼才十幾天不見,就敢這麼理直氣壯的來送死,他是有籌碼才敢這樣明目張胆的來威脅她。
顧謹之雙眼通紅,他看著孟溪,急切的道:“你走,別管我。”
他被黑甲兵抓著,掙也掙不脫,他第一次對自己產生了十分厭惡的情緒,從小到大因身體原因什麼也做不了,現在喜歡一個人,想護她周全都做不到,他活著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