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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溪自然不知小丫鬟心中所想,她笑了笑,自我介紹道:“我叫孟溪。”
“哦哦。”小丫鬟直愣愣地站著不動,半晌才想起來問:“從沒見過姑娘啊,你是怎麼進來的?還在二公子的院子裡?”
“我……”孟溪頓住,不知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二公子早。”小丫鬟忽然看向她身後,然後規規矩矩在原地行了個禮。
孟溪也回頭看,原來是顧謹之。
顧謹之頭髮微微有些散亂,他一出來眼睛就只盯在孟溪一人身上,大清早的不見她人影,他便非要出來找找,他總是擔心她會消無聲息地走了。
見到人還在便安下心來,若無其事地問:“怎麼起的這麼早?”
“睡不著我就起來了。”孟溪指指雪人,“這兩個雪人真可愛。”
小丫鬟目瞪口呆,眼珠子在兩人身上轉轉,沒人理她,雖然她很好奇,但她不能一直在這盯著瞧,她還有很多事兒呢,耽誤了是要被扣工錢的,所以,儘管好奇之心很盛,但畢竟銀子才是最重要的。
反正也沒人理她,小丫鬟只有默默地將手中端著的東西送進二公子房間擱著,出來了也不說一句話,悄溜溜地走了。
說不說都無所謂啦,二公子眼睛都要黏在那姑娘身上了,她說話不是打擾了麼,要見機行事才對。
不過還是很好奇那姑娘是誰啊,竟然和二公子住在一起,天吶,簡直要被好奇貓給撓的輾轉反側,不行,得找人問問。
孟溪自然是看見了小丫鬟往她身上瞟的打探目光,她笑著回望過去,小丫鬟低著頭把東西送進去就走了。
待她走後,孟溪和顧謹之道:“這個小丫鬟好有意思。”
“哪個小丫鬟?”
“……”
感情人家小丫鬟給他白行的禮,他全程都沒看到。
孟溪走向顧謹之,在他跟前站定,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開玩笑地道:“眼睛也沒問題啊,那麼大個人你都沒看見?”
顧謹之抓著孟溪的手道:“外面冷,進去吧,等太陽大點再出來玩兒。”
早飯時間過了沒多久,孟溪窩在顧謹之書房看書,顧謹之在旁邊練字,遇到不懂得詞或不認識的字總要問一問他。
顧謹之練字練的磕磕絆絆,通常是一個字寫到一半孟溪便湊過來指著書卷上的一個字問這個字讀什麼,或者這一句話是什麼意思。
至此,也沒什麼好練的,乾脆搬了椅子坐她旁邊隨她一起看。
不得不說,小丫鬟傳播八卦小消息的速度還是挺快的,期間有別的小丫鬟來給顧謹之送藥,眼睛總忍不住往書房裡面打探,顧謹之也沒多想,堵著個門口沒讓人進來。
“辛苦了。”他端了藥,見小丫鬟還沒走,又說,“這裡沒什麼事了。”
真的就差直接說‘你可以走了。’
小丫鬟識趣的很,也聰明,想八卦一下的人沒見著,總也不可能賴在這兒不走,她細聲細氣地道:“奴婢先退下了,公子再有什麼吩咐只管叫我們。”
“好。”
“等等。”小丫鬟轉身就要走的,又被顧謹之喊住,她便停住腳步等著吩咐。
顧謹之一口氣把碗裡的藥喝光,完了跟沒事兒人一樣,淡定地將碗遞給小丫鬟。
小丫鬟站在原地呆了一會兒,她端過來的是藥吧,很苦很苦,聞著味道就難受,公子喝這麼快,眉頭都不皺一下,她該不是端錯了?
當然沒端錯,藥還是那個藥,而顧謹之之所以這麼快喝完,只是不想進去後被孟溪看到自己喝藥。
孟溪鼻子又不是擺設,顧謹之一進書房她便聞到了淡淡的清苦藥味。
“你喝藥了?”她問。
顧謹之向來不會撒謊,只能點點頭。
孟溪擔憂地看著他,“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啊,都說了我和你一起喝,要難受一起難受就好了,你總不讓我喝。”
顧謹之笑著搖頭,“我都喝習慣了,沒事。”
他知道孟溪心裡怎麼想的,她要與他一起喝藥,可她明明那麼怕苦,藥又不是什麼好東西,他一個人受著就行,何苦要她陪自己一起。
一個人苦點累點,說出來有人聽,有人心疼的話便總覺得這點苦和累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你看,人都是這樣的,就像小孩子受了委屈,他不找人傾訴,可以自己一個人承受那些委屈,可以忍著當做什麼事也沒有,可是經不得旁人一點的關心和安慰,本來該堅硬如鐵,偏那一點點心疼和不忍就可以將他擊潰,誰還沒有個痛苦的時候呢?
顧謹之就是這樣的性格,但他能控制自己,他不能讓自己膩在這種溫情里脫不出身,孟溪很好,他也要完美一點。
天底下的不幸與倒霉事太多了,他就只是身體不好,活了二十多年,人間廣闊,該看的也看的差不多,多好的緣分,遇上孟溪,總歸一切都是很好很好的,沒什麼不滿足。
孟溪捏著筆在模仿顧謹之的字,她不理他。
顧謹之湊到她身旁,看見她寫的字,神色變得頗有意思。
孟溪握筆的姿勢很好看,寫的字卻是龍飛鳳舞,不看字的話,光是寫字的畫面還是很賞心悅目的,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