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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客的福利,吉牌或凶牌,二選一。”
吉、平、凶三張牌中,若抽到了平,則該發生的仍然會發生。這肯定不是汪富貴想要的結果,因此縮小範圍這個事兒,還真的勉強能被稱為福利。
之所以說是勉強,自然是因為不光翻到吉牌的概率大了許多,更兼翻到凶牌的概率也一樣增加了。
聽到了女巫的解釋,汪富貴並未再說什麼,而是瞪著眼睛滿臉猙獰的望著餘下的兩張卡牌,一狠心,猛的將右邊那張翻開。
依舊是華麗的哥德式字體,不同的是,這次字的顏色呈猩紅色,就仿佛是凝固了的血液一般,透著令人窒息的不安和絕望。
凶。
“不!——”汪富貴發出了一聲不像是人類發出的悽厲慘叫聲,緊接著他又不敢置信的伸手翻開了另外一張牌。
那張未被他選中的卡牌上,赫然是他上次抽中的吉牌,就連牌面上那個碩大的“吉”字,都仿佛無聲的張開嘴嘲笑著他。
他一連倒退了好幾步,隨後整個人重重的砸在地上,雙手死死的抱住腦袋,一時間眼淚鼻涕齊刷刷的落了下來:“不!不不不!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客人,我要取回屬於我的賭注了。”女巫的語調依舊毫無起伏,就仿佛在談論今天的天氣一般,淡然的吐出了這句話。
可這話落在了汪富貴耳中,卻比方才的炸雷更響亮,他再也顧不得什麼了,連滾帶爬的竄出了占卜屋的大門,那身姿體態像極了一隻嚇破了膽兒的老狗。
最終,汪富貴成功的逃出了女巫小屋,哪怕他一出來就看到了不遠處的警察,他依舊有種逃出生天的感覺。
“太好了,我不用死了,我……”
一句話尚未說完,那原本遠在天邊的驚雷,猛的在他耳邊炸響,其聲音之巨大,就連隔了十來步遠的警察都被嚇了好大一跳。
這才叫真正的驚雷,不光聲音驚人,還十分精準的劈到了汪富貴的天靈蓋上,以至於他意識消散之前還在想,為什麼剛才在小屋裡沒聽到一點兒雷聲呢?
片刻後,一群警察圍著汪富貴那已經被劈成焦炭的屍首,面面相覷。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現在執法時,要求全程錄製視頻,因此剛才的那一幕應該是被完整的收錄在執法儀里的,既可用於之後的調查,又能警醒世人。
要知道,經過安全部門的初步調查,富貴油田之所以會出事,很大程度是因為老闆汪富貴要求沒日沒夜的開採石油。不光所有的機械滿負荷運作,工作人員亦是如此。
這大概是另類的善惡皆有報吧……
警察們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看天空。
方才還烏雲密布、電閃雷鳴的天空,卻突然安靜了下來,與此同時又像撥雲見日一般,瞬間亮堂了起來。
烏雲散去,陽光普照。
今個兒其實是個大晴天呢。
警察們拿手遮在額上擋住了燦爛的陽光,一時間甚至有些心神恍惚,仿佛一分鐘前發生的事情,根本就是只存在於他們的想像中一般。然而,汪富貴那慘不忍睹的屍首,卻在向他們證明,剛才真的不是一場夢。
……
女巫倚在大門口,默默的注視著一群警察圍著汪富貴的屍體,在各個角度不停的拍照存檔,最後才將這具已經焦黑到看不出面目的屍體用裹屍袋裝好抬上了車。
假如這時有人能看到女巫,又懂得唇語的話,就會發現斗篷之下,她無聲的說了一句話。
——歡迎參加女巫的遊戲。
第5章 趙老太(一)
就在各大社交網站紛紛更換首頁祭奠油田死難者時,女巫的占卜屋裡又迎來了一位新的客人。
這次的客人有些特殊,是個年過六旬的農村老太太。
老太太夫家姓趙,早年喪夫後,獨自一人拉拔兩個兒子艱難過日子,可以說完全是在苦水裡泡大的。好在她大兒子還算有出息,趕上了房地產熱潮,成了省里首屈一指的房產大亨。不僅將弟弟安排進了公司,還贈了不少的股份,倆兄弟更是在同一個高檔小區里購買了臨近的兩個別墅。
雖說大兒子出息了,可老太太並不愛住在城裡,早些年甭管兒子怎麼勸,說什麼都不搬出來。可最近幾年,鄉下地頭的人越來越少了,老一輩的說沒就沒了,年輕人們則相繼離開家鄉進城打工。眼瞅著鄉下越來越冷清,兒子們實在是不放心,愣是將人勸了出來。
算起來,從鄉下搬到城裡也有差不多兩年時間了,可老太太一直都沒能適應城裡的生活,幹啥都不得勁兒,做夢都想回鄉下種她的地。
人就不能閒下來,一閒就容易想東想西的。以前老太太忙啊,一睜眼就惦記她那一畝三分地,前院養了一窩雞,後院種了一溜兒的果樹,還養了一隻土狗。哪怕屋前屋後這些事兒都做完了,還能跟老姐妹們扯扯家常,田間地里的瞎逛逛。
可自打來了這城裡,她就感覺渾身不自在,實在是沒轍兒了,她就開始找事兒做。
於是,她小兒子就倒了大霉。
相較於大兒子的事業家庭兩全,老太太的小兒子卻是個沒本事的浪貨。平日裡就在自家公司里擔了個閒職,白拿高薪和分紅,得閒就勾搭下漂亮小姐,本事沒有,情人倒是不少。最最關鍵的是,小兒子至今沒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