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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的話音落下時,賈兒媳也喝完了熱茶,似乎因為身上暖和了點兒,她看起來沒之前那麼緊張不安了,眼神也漸漸轉為清明,直勾勾的看了女巫許久,一個可怕的想法正在她的腦海里形成。
“你剛才說,我身邊的人曾經來過這裡?還是跟我長期生活的人?”
跟她長期生活的人中,肯定不包括喬男友,因為就是將他倆相識的時間全算在一起,都談不上“長期”二字。所以,也就只剩下她的老公、公婆,以及父母了。
女巫從善如流的幫忙解惑:“你公公先來的,許願讓你和你老公離婚。緊接著是你老公過來,許願你倆復婚。他們的運氣都不錯,抽到的全是吉牌。”
吉牌就代表著心愿會達成,這點,在剛才賈兒媳喝熱茶的時候,已經聽女巫解釋過了。
電光火石之間,賈兒媳終於把一切都串聯起來了。
她臉色大變,說不清楚更偏向氣憤還是震驚,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精彩,就跟打翻了調色盤一般,絢麗極了。
女巫並不催促,抱著胳膊等待著她回神。
賈兒媳其實也沒發呆太久,稍片刻後,她就發狠一般的說:“我也要許願!我……我要許願孩子的身世一輩子都不會讓人發現!”
是她婆婆說的,家裡的經濟情況不佳,只要頭胎生了兒子,就不生二胎了。所以,她反而要將這個事情瞞得死死的,讓那個所謂好幾代單傳的賈家,斷子絕孫!!
女巫是不會考慮心愿背後的故事,在她看來,這個心愿價值不高,就是隱瞞某個真相不要被其他人所知而已,這種程度的心愿,並不需要太高的賭注。
可就算這樣,賈兒媳一時間也想不出來自己可以拿什麼作為賭注。
她的名牌衣服包包化妝品?看女巫那斗篷之下露出的精緻容顏,她都不用問就知道對方肯定不屑一顧。
那就只能是她的車子了。
“我有一輛陪嫁的車子,現在是我老公在開,但這是我爸媽出錢買來送給我的,算是我的所有物,對不對?你看,這個可以嗎?”
財物抵押當然可以,女巫衡量了一下兩者之間價值的差距,遂點頭道:“稍微還差了點兒,但看在……我同意了。”
賈兒媳聽到這話,差點兒沒飈出眼淚來,她捂著嘴避免自己哭出聲兒來,看著女巫身前的桌上徒然出現三張卡牌,噙著眼淚走上前。
“我公公和我老公都抽到了吉牌?”賈兒媳多少還是有點兒忐忑的,三分之一的概率,看著好像是比她當學生時做的四選一選擇題難度低一些,可就算這樣,她還是很不安。
“是的。”
“那其他人呢?以前來過這裡的客人,都抽到了什麼牌?”
“吉牌占了多數,但凶牌也有,平牌反而是最少的。”女巫平靜的解說道,“破釜沉舟後,得勝的概率會相對高一些,就好比你們這些倒霉到了極點的人,轉運的概率會比一般人略高一些。但概率這個東西,也不好說。”
“我明白,大數據並不能代表所有的個體。”賈兒媳目光呆滯的望著卡牌,就算獲得吉牌的概率有九成,那也仍然代表有失敗的可能性。
見她遲遲不願抽卡,女巫提醒道:“實在要是不願意,也可以選擇放棄,就當這只是你深夜裡做的一場夢,睡一覺你就會忘了的。”
誤入占卜屋的人是不會擁有這裡的記憶,同樣的,就算是正式的客人,只要不曾跟女巫做交易,一樣會慢慢的失去這段記憶。
只有已經交易成功的客人,無論最後抽到的牌是吉平凶哪一種,這段記憶才會深深的烙刻在他們的腦海里。
“不不!我要瞞下這件事情,我不能讓別人知道。”
狠了狠心,賈兒媳伸手拿了中間那張牌,手腕一翻轉,露出來的牌面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
凶。
第28章 賈兒媳(二)
賈兒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的女巫小屋, 反正及至次日天色大亮時, 她還有種渾渾噩噩的感覺, 不知今夕是何夕, 整個人都是懵懵的。
因為自打知道孩子跟老公沒有血緣關係後,賈兒媳就一度跟失了魂一般, 她這副樣子反倒沒引起父母的注意。當然, 她自己也沒說, 哪怕跟父母再怎麼無話不談, 說那種類似於半夜活見鬼的事情,羞恥感還是很足的。最重要的是, 她不想讓父母以為她瘋了。
怎麼辦呢……
沒等賈兒媳想出辦法來, 老公先一步打來了電話, 接通後語速極快的告訴了她一個噩耗。
據說在今個兒凌晨,大概也就天天亮前不久, 隔壁棟的一個醉漢拎著酒瓶子路過他家車子時,不知怎麼就摔了一跤, 偏他身上還有打火機。反正從監控上,就是身形一矮, 緊接著沒過幾秒鐘, 車子就冒了火光,隨後從小火變成沖天大火幾乎也就是眨眼之間的事情。等其他住戶察覺到不對勁兒時,一切已經來不及了,車子被燒成了空殼。
他們小區是建成很久很久的老小區了,根本就沒有地下停車庫這麼高大上的設計, 住戶全都是將車子停在小區空地上的,要是停不下,還會擠到綠化帶上。
那醉漢回家的必經之路偏就是賈兒子慣常停車的地方,更要命的是,醉漢並非小區內的住戶,他只是在這裡租了房子。何況,他自己也受了點兒傷,倒是不算嚴重,卻因為被同小區的同事告訴了領導,公司直接將他辭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