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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上下打量了汪富貴幾眼,見他衣著體面,哪怕一臉病容仍然可以看出來是個不差錢的人。當下,她便道:“趕緊聯繫家人吧,一夜未歸,你家人肯定也在擔心你。”
說罷,護士就離開去忙別的事情了。
汪富貴閉上眼深呼吸幾口氣,腦海里慢慢的回想起了昨個兒夜裡那近乎詭異的遭遇。他不知道這究竟是他暈倒後做的一個夢,還是真的有那麼一個巫婆小屋。
正平心靜氣著,汪富貴突然聽到不遠處其他病人的交談聲。
“龔建設那個案子,好像又有新情況了。”
“什麼新情況?他不是已經罪證確鑿了嗎?都這樣了,還能有反轉?”
“不是反轉,是……你看你看,這個新聞,他死了,突然就死掉了,聽說是心臟病發作,還說他已經供訴了所有罪狀,相關證據也都掌握了……”
“這麼巧?今天開庭,凌晨三點就死了?那還判不判了?”
“人都死了,咋判?你說會不會有漏網之魚啊?萬一有那麼一兩個,沒被他咬出來的……”
汪富貴霍然睜眼,滿臉的震驚和不敢置信。
龔建設死了?
那個將他一手提拔起來,讓他在明面上撈錢,暗地裡指揮一切的龔建設居然死了?
假如,龔建設先前沒來得及將他咬出來,那豈不是證明他沒事兒了?只要他沒跟著進入,哪怕公司的股票跌了沒關係,他在商海多年,自然有翻身的法子。
仿佛重新活過來的汪富貴,很快就跟隔壁床的大兄弟借了手機,往家裡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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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後,盛遠集團召開記者招待會。
作為盛遠集團的董事長以及明面上最大的控股者,汪富貴西裝革履的出席了發布會。在一番例行的講話後,開始了記者提問環節。
“我是安省財經晚報的記者,請問汪董,就龔建設涉嫌操縱股價一案,您有什麼想說的嗎?”
汪富貴敢召開記者招待會,自然早就料到會面臨怎樣的難題。當下,他面帶微笑的開口回答:“我與龔建設本是同鄉人,因為多年前在異鄉相逢,深覺有緣,一度保持著聯繫。但我敢保證,我與操縱股價一案毫無關係,我盛遠集團的股價完全真實,從未弄虛作假,請廣大股民給集團公司一些信心,不要輕信那些不實的傳言。”
“那您怎麼看待這個案子呢?”
“法網恢恢疏而不漏,我堅信法律一定能給予一個公正公平的判決。絕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也絕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我是財經傳媒網的記者,請問汪董,據知情人報,您一周前還因為焦慮過度被送去醫院搶救,是因為股價操控案嗎?”
“都說數九寒天,我到底也不是小年輕了,一不小心著涼感冒了,還發了燒。我的家人因為過於擔心,這才連夜送我去了醫院。馬上就要到年關了,還請廣大市民好好保重身體,咳咳……”
還真別說,汪富貴這聲音仔細聽來,確實有些不對,咳嗽也不像是假的,配上他方才那一席話,在讓人無語的同時,也確實不像是假的。
接下來又有幾位記者輪番上陣,汪富貴事先做足了功課,倒也應對了個滴水不漏。況且,要是真遇到了不好說的事情,他大可以往商業機密方面推,在商海馳騁了多年,別的就不說了,打太極的本事倒是學到了精髓。
說起來,汪富貴在記者招待會回答的那些話都還算是委婉的,哪怕被迫提到龔建設,也多是打感情牌,一面說私交不錯,一面又將自己摘得一乾二淨。
可另一面,他所僱傭的水軍卻在網上大肆傳播,倒沒扯謊騙人,卻是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已故的龔建設身上。
朝一個死人潑髒水,汪富貴是半點兒不手軟,即便那個死人曾經是他這輩子最大的貴人。
“反正你已經死了,就當再幫我最後一回吧!”
說這話的時候,汪富貴早忘了當初對龔建設這個大貴人的感恩之情,金錢蒙蔽的不僅僅是他的雙眼,還有他的良知。
他是個商人,他的執念就是錢。
記者招待會後不久,原本已經綠成一片草原的盛遠集團股票大漲,甚至在本日以漲停板收盤。
可汪富貴卻沒心思卻管這些,他如今信心十足,自己在那巫婆小屋裡抽到了吉牌,就一定能發財,還是發大財。
只是,那巫婆小屋……
他在網絡上搜索著巫婆小屋,出現的卻是手機益智類逃生遊戲;又搜女巫小屋,還是亂七八糟的智障遊戲;搜卡牌、搜吉凶禍福,跳出來的卻是一堆的算命工具、小程序;他努力回憶著那天女巫說過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全都搜索了一遍,卻仍舊一無所獲。
巫婆的小屋到底是不是真的?
是不是?
是不是!!
汪富貴覺得他快要被逼瘋了,他從內心深處渴望那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僅僅保住公司的錢怎麼能夠呢?他抽到的可是吉牌啊!
“對對,巫婆說了,只要我拿到的是吉牌,我所求的就能立刻實現!我求的、求的是錢!我要得到很多很多很多的錢!錢啊錢,我要錢!所有的錢都是我的!都是我的!發財、暴富,我會擁有很多很多的錢,到死都花不完的滔天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