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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夕顏。”
趙夕顏聽到魏紫喚她的名字,抬起頭,對上了魏紫那雙擇人而噬的雙眼。
“怎麼死的不是你呢。”
趙夕顏的大丫鬟衝上來,護住自家姑娘,“我們姑娘也不是有意的,誰能想到發生這種事。”
“是有人推我,不對,我不是腳滑,剛剛有人推我。”
魏紫盯著她:“你確定?”
“我確定,就是有人推我,我才腳滑掉了下去的。”
接下來的事,已經不能在這裡繼續說了。
候府姑娘落水,伯府公子溺死,事涉人命,又明顯不是意外,不是他們後宅能解決的了的。
只得報官。
盛五爺本想讓魏紫迴避一下,她已經是大姑娘了,摻和在這件事裡,對她的名聲並不好,可是魏紫的執拗,讓他無可奈何。
事情越查,越讓盛五爺心驚。
趙夕顏是被盛四姑娘引逗著來的湖邊,盛四姑娘是伯爺幼女。
官差們只得又提問了盛四姑娘。
他們也很糟心,暗自鄙視這大家族的齷齪,也不敢太過逼問,生怕這些大家族日後找茬。
魏紫卻看不過他們束手束腳的樣子。
她胸中有一團火在燒,恨不得殺了所有與盛惜安之死有關的人。
“說不說,到底是誰讓你引趙夕顏出來的,引她出來做什麼,為什麼推他下水?不說,我就掐起你。”
魏紫的手,已經掐上了她細白的脖子,慢慢收緊。
“說不說,嗯?”
魏紫的聲音並不高,卻透著無盡的冷意。
別說盛府的人,就是那些官差也沒見識過這種場面,頓時一眾人被她的狠厲決絕所震懾,竟然無一人上前。
盛四姑娘看著魏紫眼中的恨意,還有迅速收緊的手,恐懼在腦海中不斷放大,呼吸越來越困難,死亡的壓力如影隨形,她心中最後繃著的那根弦,斷了。
“是大夫人,是大夫人讓我這麼做的,他說我要是不這麼做,就把我嫁給破落戶,我怕,我就這麼做了,我以為大夫人只是想污她的名節,我沒想到,我沒想到會害死四哥哥,我沒想的。”
四姑娘是伯爺庶女,婚姻大事全都掌握在大夫人的手中,大夫人說一,她不敢說二。
“四姑娘,做了虧心事,就要付出代價,誰都不能例外。”
“華兒,住手,這件事官府會判的,所有與這件事有關的人,都不會逍遙法外的。”
魏紫一笑,卻瘮人的厲害。
“好啊,我聽五叔的。”
痛快地鬆開了掐在四姑娘脖頸上的手。
眼睛卻還是陰惻惻的盯著四姑娘。
四姑娘嚇得渾身發抖,她從來不知道,沉默寡言的盛惜華,竟然這麼可怕,她能感覺到,若是不是此刻人太多,盛惜華絕對會殺了她。
涉及到了伯夫人,就不是魏紫現在的身份能參與的,魏紫最後只得了一個通知。
“大嫂她是因為候府拒絕了她的求親,所以心中記恨,就想趁此機會害了趙五姑娘的名節,沒想到卻讓安兒遇險。”
盛五爺給魏紫交代官府的結論。
“那大夫人會怎麼樣?”
“大哥震怒,要休了她,但是你大堂兄他們苦苦哀求。所以……”
“所以不過是一個閉門思過,對嗎?”
“大哥他已經罰了她永不得出庵堂,華兒,你……”
“這話,我信,想必五叔也不敢信的。大伯是伯爺,等盛惜安的事再過幾年,這京中再也無人記得,還有這麼一個驚才艷艷少年郎時,等趙五姑娘另嫁她人之後。想必大堂兄他們動動嘴,求一求,大伯就會順水推舟的把大夫人放出來吧,畢竟是原配夫妻嘛,沒了盛惜安,那我們一房的財物,可不就要充了公,大夫人如此為大伯著想,想來大伯是願意原諒大夫人的。”
“華兒,你放心,只要五叔在一天,就絕不會讓她踏出庵堂。”
盛五爺斬釘截鐵。
魏紫一笑,“五叔能不能告訴我真相,我可不信,五叔一點不知道。”
盛五爺猶豫了一瞬,在魏紫諷刺的譏笑中,將事實脫口而出:“大嫂她一開始確實只是想壞了趙夕顏的名聲,噁心一下武昌候府和母親,可是安兒喝多了酒出去醒酒,讓大嫂知道了,大嫂恨安兒風頭太盛,將你大堂兄他們比進了泥里,所以就想順便污了安兒的名聲。卻沒想到,安兒沒能上來。”
“五叔,大夫人想要損趙夕顏的名節,又不是要殺她,會把她推進水裡,不安排人在一旁營救,糊弄傻子嗎,你們,就如此輕易的放過她?”
盛五爺沒想到魏紫這麼敏銳,一語就戳破了那塊遮羞布。
“阿紫,她是伯夫人,你大伯不能有一個殺人的夫人。你大堂兄他們,不能有一個殺人兇手的母親。”
“難怪五叔敢信誓旦旦的和我保證,大夫人出不了庵堂,呵。”
“華兒,你聽五叔給你解釋……”
“不必,我累了,五叔請回吧,多謝五叔幾年來的照扶,不過,以後不需要了,碧荷,送客。”
盛五爺心中又痛又愧,既心痛自己侄兒的死,有愧疚自己不能幫他討回公道,可是大哥雖然與他不是一母同胞,但是多年來感情一直還算不錯,別人家那些齷齪事,他們兄弟間幾乎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