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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很顯然離人是代替兒子元跋暫時執掌柔然城主之位。在這個時間內,大量的政事肯定還是要交給閩啄,他依舊會受到重用。
讓阿史灼成為柔然城最高權力者,他閩啄反而要受到壓制。
但是,他在這件事情上的發言權很少的。而且這幾天阿史離人完全處於被動地位,閩啄也不想站在失敗者一方,所以對離人也非常疏遠。
像他這種想法的人還有很多。
「那就走吧。」離人道。
阿史離人帶著捧劍女武士索倫,離開了阿史離人府,前往城主府。
她剛剛走出離人府,便有足足幾百名騎兵將她包夾在其中。這架勢,倒仿佛是押送這犯人一般。
看來,阿史離人這幾天對阿史灼的不理不睬,反而讓他們更加囂張無禮了,覺得阿史離人軟弱可欺了。
……
進入城主府的議事大廳內。
或者說是議事大殿,因為面積足足比天水城主府的議事廳大了四五倍有餘。而且布置格局,更像是怒浪王國王宮的大殿。
可見當時的阿史摩是何等的野心勃勃,稱臣怒浪王國成為一介諸侯也只是暫時的,日後說不定他也要立國稱王。
不料,他後來迷上了長生,結果將自己的政治野心全部拋之腦後。
而這一切都是假左丘(宴平)慫恿忽悠的結果,可見宴平此人有多麼了得。從神龍聖殿精神系畢業的他,是何等的會蠱惑人心。
此時,議事大廳內滿滿當當。
高級文官,高階武士領主,千夫長以上的高級將領,阿史家族的重要成員,全部到場。
足足四百多人,這大廳竟然也裝得下。
作為柔然城的主母,阿史摩的妻子驪雉夫人這次不再隱藏於幕簾之後,而是端坐在最高寶座上,高高在上。
她的座位之下,又擺著一張椅子,阿史灼坐在了上面。
見到阿史離人進來,阿史灼露出得意的笑容,目光一寒道:「離人,為何臉上還要帶著這張面具,是要隱藏什麼表情嗎?」
阿史離人冷冷瞥了他一眼,並沒有說什麼。
索倫瞥了阿史灼一眼,此人還是太糙了,他不應該這麼迫不及待發難的,而應該等到卮離的勢力大肆進入柔然城之後再將阿史離人趕下台。
只不過,他這人心狠手辣,但是心機卻不是非常深。
再看驪雉夫人,她雙目通紅,可見一夜沒睡,而且目光始終不敢望向阿史灼。
索倫見到這一幕,便鬆了一口氣,這代表著驪雉夫人並沒有改變主意。
阿史灼起身,走下台階幾步,朝著在場幾百名文武官員道:「這次讓大家來,是奉驪雉主母之命,質詢阿史離人城主。」
這是阿史灼第一次喊離人為城主,因為馬上就要廢掉了,所以喊一聲城主也無所謂了。
按照阿史灼的計劃,趕離人下台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只需主母驪雉質詢幾個問題便可。
第一個問題,一個叫晏子羽的人,是不是時時刻刻都在阿史離人府邸內,兩人經常夜間深談?
第二個問題,這個叫晏子羽的人,是不是索倫假冒的?
第三個問題,阿史羅的死,是不是和索倫有關?阿史摩出事,是不是和索倫有關?
毫無疑問,這三個問題的答案都是肯定的。
然後,驪雉主母立刻將兩人有姦情的帽子扣在阿史離人頭上。
緊接著,又將勾結外人害死弟弟阿史羅,陷害父親阿史摩的罪名栽在阿史離人頭上。
這兩項大罪坐實了,阿史離人立刻就會被廢掉城主之位,甚至被立刻囚禁,如果她不是有絕世武功,連性命都難保。
這計策雖然很糙,但絕對有效。
因為,因為阿史離人沒有半個心腹,所有的文武高層都在坐視。
只要徵得驪雉主母的支持,廢掉阿史離人的城主之位,只需一個莫須有的罪名便可。
阿史灼發難並不要緊,關鍵是驪雉主母,在城主之位不穩的情形下,她才是柔然城名義上的最高人物。
所以索倫當機立斷,拿下驪雉夫人。
……
阿史灼來到台階之下,朝著高高在上的驪雉夫人躬身拜下道:「主母,聽說您有三個問題要質詢阿史離人城主?」
「是。」驪雉夫人道。
阿史灼道:「阿史離人城主,你是否接受質詢?」
「接受。」離人冷道。
頓時,所有人甚至有些同情地望著阿史離人。
這句話一出,幾乎意味著離人成為了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了,她被廢掉城主之位已經成為定局。
驪雉夫人拿出一張羊皮紙,緩緩道:「我有三個問題質詢阿史離人。」
「是,母親。」阿史離人道。
「第一個問題,十三年前,為了爭奪柔然騎軍統帥,阿史灼毒害兄長阿史涅,是否屬實?」
「第二個問題,妖士左丘,是不是經過阿史灼的引薦,才來到阿史摩主君身邊?進而妖言惑眾,使得阿史摩主君不理政事,直至拋離紅塵,雲遊天外?」
「第三個問題,八年前為了害死柔然城步軍大統領蒙方,阿史灼和夜蘭公國合謀,陷蒙方和兩萬大軍於死地,害柔然城失地二百里。」
驪雉夫人不知道排練了幾遍,一口氣將三個質詢問題全部念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