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卮妍公主冷冷道:「更加無恥的是,你們所謂的一千萬金幣,真正需要付出的微乎其微,大部分都是從左手到右手的把戲。而且更加無恥的是,這裡面的大部分金錢都是屬於我們怒浪王國的,只不過是被你們搶走了。」
宴平目光一縮,原本一絲不苟的坐姿立刻放鬆了下來,甚至變得慵懶而又無禮起來。
「卮妍公主,你說得沒錯,這一千萬金幣對於隱洲來說僅僅只是一個數字遊戲。」宴平道:「而且我承認,不僅僅怒浪王國虧空掉的那八百萬金幣,還有原本七百多萬的國庫積蓄,都被人非法地吞噬了。也就是說,隱洲確實拿怒浪王國的錢來威脅你們!」
深深吸一口氣,宴平祭師一攤手道:「但是,那又怎麼樣?您要跟我講道理嗎?誰讓卮離太無能?誰讓怒浪王國的這些權貴太貪婪?誰讓您的父親和王國的權貴們如此對立?」
這話,確實已經徹底撕破了臉皮。
宴平繼續道:「您別管隱洲救怒浪王國的錢從哪裡來?是不是所謂的數字遊戲?我只能問您一句,隱洲口中這一千萬金幣的數字遊戲,能不能救怒浪王國?」
卮妍點頭道:「可以救。」
宴平道:「那不就結了?它既然能夠救怒浪王國,那你管它的一千萬金幣究竟是真的,還是數字遊戲呢?您只要關注一點,怒浪王國能不能得救?您是否能夠繼續坐穩女王之位。如果是肯定的,那您為何不稍稍糊塗一些呢?有一句話說得很好,難得糊塗!」
卮妍冷笑道:「好,就如同你所說,我殺掉我的丈夫索倫,拯救了怒浪王國。但這個王國,它還是我的王國嗎?今天我對隱洲妥協一尺,明天是不是要妥協一丈呢?」
宴平道:「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啊,再說明天的事情,您還可以努力抗爭啊。」
卮妍道:「不要開玩笑了,夫君索倫是我目前最大的依靠。如果我今日殺掉他,就已經是退讓妥協到了極致。而且隱洲掌握了王國的經濟命脈之後,他今天可以威脅我殺掉夫君,明日就可以威脅我其他事情,他對怒浪王國的控制會更加嚴重,就如同在我的脖子上套了一個絞索。就算我今日妥協了,坐穩了王位,也僅僅只是一個傀儡之位而已。」
宴平確實沒有想到,卮妍公主竟然如此的難纏。
這三年來,她在政治上的表現完全是平庸的,從拿下天水城一直到打敗卮離,全部都是索倫一人的功勞。
卮妍公主看上去僅僅只是索倫的一個身份點綴,讓索倫做這一切事情變得名正言順。
給人感覺,卮妍公主就像是索倫的一個花瓶,一個極度美麗,武功高到極點的花瓶。
而且打敗卮離,奪下王國大權之後,卮妍公主也沒有任何要干涉政事的樣子,把所有的權力都交給了她的丈夫,沒有公開發表任何觀點,也沒有做出任何決策。
當然夫妻之間不能用傀儡來形容,但卮妍看起來真的像是一個傀儡女王。
一個又好看,又好日,又好用的傀儡女王。
所以,神龍聖殿一直把突破點放在她身上,希望她的無能可以成為索倫的豬隊友。
然而沒有想到,在這麼美麗絕倫的外表之下,竟然蘊藏著這麼睿智的眼光。
很多事情,你僅僅只是開了一個頭,她就能夠看出你背後的目的,還有更深層次的哲理。
隨便的一句話,她都能看透到最深處。
這是作為一個王者,最最寶貴的資質。
反而索倫,做事的手段,決心都無與倫比,目光也絕對犀利深邃。
但是,他卻沒有那麼睿智,他太感情用事。
所以,索倫可以是一個很好的執行者,也是一個很好的攝政王,但未必是一個最好的國王。
他和卮變國王有些相似,非常性情化,不夠理智。
如果國王卮變足夠理智,上位之後就應該和貴族諸侯們稍稍妥協,如此也不至於他在徹底無子之後,落入到被架空的境地。
卮變和索倫都一樣,我知道應該怎麼做,但是我心裡不爽,我就是不那樣做。
尤其是在重用索倫一事上,國王卮變已經不能用不理智和性情化來形容了。
當時的索倫還僅僅只是得到了貴族武士勳章,連天水城都沒有奪回,卮變國王就敢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孤注一擲投入了所有的資源,並且把卮妍公主嫁給他。
這種孤注一擲的豪賭,瘋狂程度已經完全比得上卮離在最後時刻刺殺國王強行登基一事了。
卮變國王當時就對索倫那麼有信心?不見得吧,更多是一種愛屋及烏的情結,還有豁出一切的豪邁。
「傀儡不至於!」宴平祭師道:「但從今以後,怒浪王國受制於隱洲是真的。那好我們退一萬步說,這次您妥協了之後,到手的僅僅只是六成的怒浪王國,剩下四成被隱洲竊取了。但您還有六成不是嗎?而如果跟著索倫去發瘋,那整個怒浪王國就毀掉了,您到手的只是零。」
「不!」卮妍公主安靜道:「宴平祭師,如果我們採取最極端的方式,把整個王城所有的權貴全部抄家,用他們的金幣去渡過這次難關,你覺得最壞的結果是什麼?」
宴平道:「整個王國大亂,群雄割據,您和索倫成為天下公敵。」
卮妍公主道:「對,這是最壞最壞的結果了。但……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