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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用幾萬人頭堆成的金字塔,就算在幾千米的高空也看得清清楚楚。
蘭陵的死亡騎士團,本可輕而易舉將這些天魔城的鬼鰩騎士殺死。
但是,他卻任由這些地方的鬼鰩騎士巡查每一個部落,每一里地面。
足足兩天兩夜之後。
這些巡查的鬼鰩騎士紛紛返回天魔城。
他們每一個人都失魂落魄,臉色蒼白,渾身顫慄,如同篩糠一般。
此時,作證天魔城是天魔君的親弟弟,天魔城主,天魔旗長老殘血!
天魔君,黑紗夫人,孤塗世子不在,殘血長老便是天魔旗的最高領導者。
他儘管是弟弟,但看上去仿佛比天魔君還要老。
「查清楚了沒有?雜種蘭陵究竟有沒有派兵進入我天魔旗進行破壞?到底派來了多少兵馬?」殘血長老道。
蘭陵的閃電戰實在太快了。
而且,他的死亡武士團太可怕了,所以這些被滅的部落連逃到天魔城報信都做不到,所以到現在天魔城都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
為首的一名鬼鰩騎士顫抖著跪下,他牙齒打著寒顫,繼續想要開口說話,卻說不出口。
「說啊……」殘血長老道:「難道那雜種蘭陵,真的敢派人進入我天魔旗領地進行報復襲擊?」
那名鬼鰩騎士沙啞道:「蘭陵率領幾萬半人馬大軍,入侵我天魔旗領地,將……將四十九個部落全部斬盡殺絕,碾成廢墟。用人頭鑄造京觀五十座,割下頭顱超過百萬!我天魔旗三分之一領地已經成為一片白地……」
這話一出,天魔城堡大殿內,死一般的寂靜。
殘血長老身體猛地一顫,雙眸睜到極致,跌坐在座位上,顫抖道「他……他,他竟然敢……」
坐在椅子上後,殘血長老依舊感覺到頭腦一陣陣昏眩,四肢徹底冰涼。
這件事情,已經遠遠超過他的能力範圍了。
「去羅剎城,去雲厄族,去邊境大營……把這個消息告訴孤塗世子,告訴旗主,告訴羅剎王陛下……」殘血長老沙啞道:「另外,集結大軍,全力防守天魔城!」
「是!」
片刻後,十幾隻鬼鰩飛出了天魔城,朝著雲厄族,羅剎邊境線,羅剎城等方向飛去。
……
羅剎城!
夢陀蘿再一次和小羅剎王進行深層次交談。
「夫君,您能跟我說一句實話嗎?」夢陀蘿道。
「當然可以!」小羅剎王溫柔道。
夢陀蘿道:「你為何要如此維護蘭陵?我百思不得其解。」
小羅剎王道:「志同道合。」
夢陀蘿道:「夫君還是不信我,沒有對我講真心話。僅僅只是志同道合嗎,你為了他得罪了天魔家族,得罪了魔坎長老,甚至間接導致您失去太子之位,僅僅一個志同道合,確實很難讓人信服啊。」
小羅剎王道:「愛妃,我與蘭陵,真的只有一個志同道合可以形容。」
夢陀蘿道:「如今,我再勸您和蘭陵斷絕關係,徹底放棄他進行止損,您依舊不會同意對嗎?」
小羅剎王道:「愛妃,你一直都搞錯了主次了。魔坎也好,天魔君也好,幽冥王子也好。不是因為蘭陵而害我,是因為我而去害蘭陵。所以,不是我是否要拋棄蘭陵,而是蘭陵是否要拋棄我。他們的目標,一直都是我,而不是蘭陵。」
夢陀蘿一愕。
然後,她莫名其妙地感覺到心臟一陣微微的顫慄。
是啊,這是最簡單的道理。
魔坎,幽冥,天魔家族的目標始終是羅剎太子而不是蘭陵,蘭陵只是被殃及的池魚而已,如果他不站在小羅剎王一邊,他根本就不會有事。
如此簡單的道理,她為何就不能明白?
不,她肯定明白,但是為何還要提出讓小羅剎王放棄蘭陵?
絕對不完全是為了報復蘭陵,而是因為另外一個原因。
小羅剎王道:「愛妃,這個世界上有三種人。第一種人,目光短淺,只看到了眼前的利益,我們形容這種人為鼠目寸光。第二種人,他們目光看得比較遠,大概能看到幾百米,幾千米,他的視力極限有多遠,他就能看到多遠。第三種人,他們高瞻遠矚,可以看得很遠很遠,可以超過自己的視力極限。你覺得哪一種人下場最為悲慘?」
夢陀蘿道:「當然是第一種,鼠目寸光者。」
小羅剎王道:「不,第一種人雖然鼠目寸光,只顧著眼前的那一點蠅頭小利。但是他們看得非常仔細,心胸狹窄,卻也能填飽自己,而且也能看到腳下的陷阱,不會有大的災禍。而第三種人高瞻遠矚者,他們所看到的地方已經超過視力的極限,所以是用心,用精神去探索。最最悲慘的是第二種人,他們的目光總是盯著他們視力所能達到的極限,這樣一來,他們看不穿迷霧一般的未來,也不顧腳下近處的路,所以往往踏錯方向,萬劫不復!」
小羅剎王的言語,遠遠超過了蘭陵的鋒利,深邃入骨,一下子就刺穿了夢陀蘿悲劇的根源。
他第一次悲劇,放棄了他的未婚夫,而選擇了姬夢白。
就是典型看不穿未來,卻又忽視眼前,試圖抓住目光所能到達的極限。而在當時,姬夢白就是她目光所及的極限。
第二次選擇,同樣是如此。
他對蘭陵的承諾是眼前,蘭陵的魔帝身份是未來,強大的娜血郡主,強大的魔陀帝國是她目光的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