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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索氏城衛軍的騎兵已經聽得清清楚楚了,索汗衣試圖謀權篡位。並且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師父,試圖殺死自己的妻子。
索倫道:「他是一個無敵的統帥,一個天才的武者,但也是一個有人格缺陷的人。」
他這是在為索汗衣蓋棺論定。
「他有過功勞,更有過錯。但是他死了,俱往矣,現在他只有一個身份,一個死去的索氏子弟,他會葬在索氏的祖墳中,陪伴在我父親身邊。」
索倫說到這裡的時候,在場的將士們已經泣不成聲。
索倫望向在場將士道:「索汗衣在最後關頭,把你們託付給了我。或者不能說託付,而是交還給我。你們是吃著索氏的飯長大的,你們手中的兵器,家中的糧米俸祿,全部來自我索氏。現在給你們做出一個選擇,要麼放下手中的兵器,盔甲和戰馬,就此離去。要麼拔出刀劍衝上來殺我,造反弒主。要麼,跪下來重新效忠我。」
頓時,在場靜靜無息。
在場的將士,無一不忠誠於索氏家族。甚至,他們世世代代都效忠於索氏家族。
從小的時候,他們就吃著索氏的糧米長大。他們的父母,祖輩,就為索氏效命。
只不過在這之前,他們效忠的對象是索汗衣,把他當成了索氏之主,而且還是一個英主。
現在,索汗衣死了,他們該何去何從?
對於索倫的情感,他們是非常之複雜的。
印象中,索倫是一個無能的敗家紈絝,這樣的主君是他們萬萬看不上的。
現在看來,索倫毫無疑問是一個厲害之極的主君,儘管行事狠毒,不擇手段。他從一無所有賺到了天文數字的金幣,並且拉來了一支一萬多人的軍隊。
真正大戰開始的時候,他竟然拋開了這一萬多大軍,獨自進入了天水城腹地,以一己之力,將天水城攪得天翻地覆,最後甚至用計殺死了無敵的統帥索汗衣。
不管從哪一方面,他都是一個強大之極的主君。儘管他武功很弱,但是對於一個主君來說,武功是最不重要的。
擁有一個這樣的主君,天水城不要說被人欺負,能不去欺負別人都算好的了。
面對這樣一個主君,他們不親近,但充滿了畏懼。
但是現在應該怎麼辦?直接拔出刀劍,和索倫廝殺到底?
不可能,他們世世代代效忠索氏,此時已經知道事情真相,難道真的造反弒主?
那麼,解衣歸田?也不可能,他們是職業武士,職業騎士,除了廝殺便什麼都不會了。離開天水城,就會成為流浪武士,難道去十萬大山獵殺蠻族人頭為生嗎?
於是,就只剩下最後一個選擇了。
效忠索倫,效忠他們真正的主君。
「你們還呆著做什麼?」楊紅衣冷道:「別忘記了,你們的索倫主君在天狼關外還有一萬五千大軍,這些傭兵是廝殺多年的精銳,對著你們的位置虎視眈眈。」
這話一出,為首的兩個千騎長頓時摘下頭盔,單膝跪地。
「天水城衛軍,第一千騎長索丹臣,拜見主君。」
「天水城衛軍,第二千騎長索丹禹,拜見主君。」
和索牧一樣,這二人都是索氏歷代家臣,早已經改姓為索。
非高階騎士不能做千騎長,非龍騎士不得做萬騎長。這兩個千騎長,全部都是高階騎士,是最優秀的騎兵軍官。
索倫將寶劍斜著伸出,頓時兩個千騎長上前親吻他的劍刃。
從今以後,這兩支千騎,徹底效忠於索倫。
「兩個千騎長,集結你們的軍隊,返回天水主城。」索倫道:「天亮之前,奪回天水主城。」
「是。」兩個千騎長道。
……
兩刻鐘後,兩千名騎兵集結,浩浩蕩蕩返回天水主城,索倫等人就隱藏在這兩千騎兵中。
海邊距離天水主城三百多里,等趕回天水主城下,已經徹底天黑了。
此時城外,那一萬多烏合之眾已經逃跑得無影無蹤,只留下遍體的屍骸。
「開城門。」第一千騎長索丹臣上前大聲道。
此時,索倫的獅虎獸上騎著一個高大的身影,穿著索汗衣的金甲紅袍,帶著老虎面具。
原本,兩位千騎長是想要讓索倫假冒成索汗衣進城的,但是索倫不願意,於是從騎兵中挑選一位身形和索汗衣相似的雄壯男子來假冒索汗衣。
城門上的守軍接著火光往下看了一眼,完全沒有懷疑,大聲道:「索汗衣城主凱旋,打開城門。」
轟隆隆,巨大的城門打開。
索倫混在兩千名騎兵中,再一次進入到天水主城中。
頓時,旁邊無數流民紛紛跪拜,恭賀索汗衣城主得勝歸來,成功擊敗賊子索倫。
這個索汗衣,真是一個複雜的矛盾體,既高尚,又墮落,既強大,又弱小。
進入城主府後,索倫讓第一千騎接管了整個城主府的防衛,索牧等一百名家族武士,接管索倫的貼身防衛。
「傳令下去,讓天水主城內所有百人長以上軍官,來城主府開會。」
「是!」兩名千騎長道。
緊接著,第一千騎長索丹臣猶豫道:「主君,天水主城內的六千城衛軍,全部是真正效忠於索氏家族的,要不要臣下對城衛軍的高級軍官稍作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