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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擺在你面前是兩條路,一條是死路,一條是康莊大道,該怎麼選,你很清楚。」卮寧道。
索汗衣顫聲道:「我不信你們,萬一我真的那麼做了,你隨時可以背叛我,隨時可以致我於死地。」
卮寧道:「那麼很簡單,從現在開始,我隨時跟在你的身邊。一旦你覺得我要害你的意圖,你立刻殺了我如何?我作為你的人質,你應該放心了吧。」
索汗衣頓時心懷大動,這,這或許是萬全之策。
卮寧繼續道:「等到王室冊封你為天水伯爵,天水城主的那一天,我才離開你的身邊,如何?」
這樣,就更加萬無一失了。
索汗衣再一次心跳加速,感覺到無限的誘惑。
「砰!」就在此時,外面傳來一陣響聲,仿佛是瓷碗墜地,砸個粉碎。
「誰?」索汗衣駭然地劈開門。
頓時,見到妻子楊紅衣站在門外,毫無血色,美眸中充滿了完全的不敢置信。
她是何等地崇拜索汗衣,何等地仰慕索汗衣?她以為,索汗衣僅僅對索倫怒其不爭,卻沒有想到他竟然如此狼心狗肺。
作為一個龍武士,對於百步之內的任何聲息,索汗衣都能察覺。然而剛才他心神大亂,加上早已經命令親衛不得讓人靠近百步,所以對妻子在門外完全一無所知。
此時,自己最醜陋的一面展露在妻子面前,他頓時無比地駭然不安。
楊紅衣看了索汗衣最後一眼,然後猛地朝外面跑去。
卮寧道:「你知道,一旦讓她跑出城主府,你就真的身敗名裂了。」
索汗衣駭聲道:「那你想要我做什麼?難道殺掉她嗎?這可是我的妻子,我青梅竹馬的義妹。」
卮寧道:「刺客刺殺索汗衣,妻子楊紅衣以身擋劍,中毒身亡,應該是個很好的故事,能感動所有人。」
索汗衣身子一震。
卮寧繼續道:「大丈夫何患無妻?而且她不死,你以後怎麼取索寧冰,總不能休妻吧。這就當作是你投靠卮離殿下的第一個投名狀吧。」
索汗衣依舊呆立,如同被雷劈中了一般。
而楊紅衣,依舊拼命地往外跑,她的第一個目標是嚴怒,然後讓嚴怒保護她離開天水城,用最快速度去王城將這一切告訴索倫。
「一旦讓她跑出城主府,你就身敗名裂,死無葬身之地了。」卮寧淡淡道:「甚至,衝出這道門,就會有人看見了,就再也無法挽回了。」
索汗衣猛地咬牙,身形如同閃電一般射出,然後猛地一掌劈下。
頓時,楊紅衣的嬌軀,如同風箏一般飛了出去,鮮血狂噴,拼命轉過頭,無比痛苦地望向自己的丈夫。
「大哥,你迷失了,快醒來,快醒來……」
說完最後一句話,楊紅衣閉眸倒下,人事不省。此時,她距離那道門,只有一步之遙。
而後,索汗衣完全不敢置信望著自己的手,衝上去將妻子楊紅衣抱在懷裡,淚水狂涌而出。
「不要怪我,不要怪我,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
從這一刻起,作為天水城的救星,作為索氏家族的擎天玉柱,索汗衣徹底……毀滅了!
卮寧面無表情望著一切,唯有美眸飛快閃過一絲蕭索。
「接下來你還必須要除掉一個人,天水城衛軍的副統領,你的師傅嚴怒。」卮寧道:「儘管因為侄女嚴奈兒的事情,嚴怒和索隆翻臉,而且差點打死索倫。但此人剛烈正直,卻依舊忠誠於索氏,他不死你就很難徹底掌控天水城。」
然後,卮寧掏出一隻玉瓶道:「這是一瓶無上的美酒,嚴怒勞苦功高,你作為弟子的孝敬師傅一杯好酒是應該的。而這酒勁非常大,喝下之後瞬間就倒,死得毫無痛苦。」
此時,索汗衣望著卮寧,仿佛真的不是看到一個人,而是一條艷麗的毒蛇,在那裡吐著信子。
而他覺得渾身徹底冰寒,周圍是黑暗的萬丈深淵,他不斷地墜落,墜落。
……
當天晚上,叛軍僱傭的冥社刺客,襲擊城主府。
天水城衛軍嚴怒副統領,被刺客刺中心臟,斃命。
楊紅衣夫人,為了救夫,捨身擋劍,生死未卜,人事不省。
天水城衛軍索汗衣,儘管拼盡全力,斬殺三名龍武士級刺客。但身受重傷,昏迷不醒。
這個壞消息,如同雷霆徹底震擊整個天水城。
次日,叛軍發動全面進攻。失去了主心骨的天水城衛軍節節敗退,抵擋幾個小時後,正面城牆徹底淪陷,無數叛軍湧進天水城。
忠誠的城衛軍保護著索汗衣和生死未卜的夫人楊紅衣,從北門逃出了天水城。
自此,天水主城徹底淪陷。此時,距離努爾丹起兵反叛,整半個月。
天水城淪陷後第一時間,便有幾十名使者,騎著最快的戰馬,朝著兩個方向奔馳而去。
千里加急,將這戰報傳往王城。還有北方臨海城,也就是索倫的未來岳丈,王國諸侯之一,臨海城主歸行負。
而此時,正好是索倫繼承爵位,即位天水城主後的第二天。
……
王城內,索倫繼承爵位後的第四天。
明日,內務司就要來收回天水伯爵府了。整個伯爵府內所有人,都處於無比激動,無比憧憬之中。
因為,他們就要回家,就要回天水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