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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當年走過的道路,在他腳下不斷的延伸,將那些他經歷過的一切重放在他面前,宛如昨日這個時候,周邊那充滿著高科技的各種建築,仿佛同時退散,變成了當年那有些破舊的街道!
透過虛幻般的真實,他仿佛看到了街道兩旁那些白漆斑斑的路燈杆,路燈旁邊,一個站點處聚集著不少等待公交車的行人,有工人,有學生,有老者,有少年……站點不遠處,是一棟頗為高大的高樓,樓層外表的瓷磚留下著斑駁歲月的痕跡,似乎昭示著它存在至今的歷史,越過高樓,那裡有一個面積不超過萬平米的小型廣場,廣場是一個小花園,花園裡基本上看不見什麼花草,翠綠的草地已經被遊人無數次的踐踏化為黃土,和那有些老舊的石子路淪為一色,石子路的盡頭,是一個小水池,記得以前,這裡面還可以噴出種種水花來,只是現在池子裡的水質已經變得極其糟糕,甚少會有人在附近逗留,穿過廣場,再翻過一條街道,走下一個斜坡,就能夠看到那條面積寬廣的河流……
種種記憶,在古青一步步踏出去時,紛紛自腦海當中閃現著,幾乎走到哪一個地方,他就能夠聯想到發生在這裡的每一件事,在附近幾里地內,每一條街到每一條街要走多少步路,每一條路到每一條路兩邊有多少杆路燈,每一個門面所做的各種營生,甚至連哪一戶人家中養著幾條高大的犬類,他全部記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這一刻,古青有些分不明白到底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了!
他身處在這麼一個真實的世界,可看到的,感受到的,卻是無數年前,那個虛幻的世界,就好像對他而言,這個世界是虛幻的,而那個世界才是真實的。
站在這處街頭無聲的品味著心中的種種感觸,良久,古青才睜開了眼睛,再次往這片風景別致的城區望去,心中似有若悟:「虛虛實實,實實虛虛,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又如何,假如何,肉眼可見,未必是真,心中的感觸才是最能夠觸動心靈的力量,常人站在這裡,看到的是一片新世界的城區,可我在這裡看到的,卻是當年經歷的種種回憶!」
當年那沖虛劍館的館主曾對他言出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還是山的道理,這句話中,已經說出的修心第二境界——萬法歸真的一個模糊層次,此刻他站在這片熟悉而陌生的城市,透過一個真實的世界看透一個虛幻的幻影,心中忽然頓悟,對於世間一切的理解,不再局限於表象,而是多了一分理性的思考,再看下來,山不再是單純意義的山,水不再是單純意義的水。
想明白這個道理後,古青啞然一笑,也不再這麼無任何意義的走下去,而是轉身,往自己居住的馨園小區而去。
這個時候,雖然才是早上六點多的時間,但是當他進入小區時,卻發現已經有不少年輕人、老年人早早的起來,開始晨練了!
時代科技在進步,種種輔助性設施紛紛面世,但是大多數人依然保持著這堪稱傳統的習慣,通過早上的晨練,呼吸到真正屬於大自然的氣息!
古青的目光在小區當中掃了一眼,幾乎將所有人的舉動全部收入眼中,這些人大多數都只是保持著最基礎的體能鍛鍊,但是其中有幾人,練習之時已經達到行雲流水,舉止隨心之境,相比起古青當年剛進入巨闕修仙界時打的那幾套動作,也不遜色,如果不是因為這顆星辰上的元氣實在太過稀少的話,現在他們極有可能都是那些氣道八、九重境界的強者了。
看了片刻,古青搖了搖頭,就要收回目光,往自己的住處走去。
可就在這時,一位正在古樹下的老者卻忽然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這位老者看上去足有八、九十歲高齡,身穿著一件頗具古風的長褂,正打著一套頗為類似當年這顆星辰那些老者打的太極拳!
不過,和那些普通老者打的太極拳相比,這位老者動靜之間,卻渾然天成,每一次劃出一個圓圈,都給人一種混元一體之勢,在他動起來的剎那,他整個人仿佛已經脫胎於整個世界之外,以自己的精神意念為自己畫出了一個完美無瑕的圓,一個近呼於領域的小世界!
「這個老者,在打出這套拳法的瞬間,竟然在他的身邊形成了一個領域一個幾乎完美無瑕的領域!」
看到這一幕,古青眼中的神色頓時凝重起來,目光也是再次凝固在了那位老者身上。
如果是一位仙道境界,或者神道六重的高手在舉止之間出現渾然天成,天地一體的領域,他倒不會覺得奇怪,但是這個老者,明明只是一個居住在沒有元氣的凡人星辰,居然能夠在打出這套拳法間,模擬出一絲領域的雛形……
簡真是匪夷所思!
隨著他凝聚全部心神往那老者望去,那位老者舉止之間形成的太極之勢,竟然和他的心神產生了一種無法理解的共鳴,就好像修煉者的心神與法則之力互相共鳴一般,在這股共鳴之力影響下,他的心神竟是隱隱被那老者手中不斷形成的圓圈收攝進去……
就好像一個極其嗜畫之人,看到一副絕世古畫,乍看一眼,倒不怎麼覺得,可是到了第二眼,這副畫的魅力,立即被他挖掘了出來,到了第三眼,竟是連他整個人也沉浸到這副畫的世界中去了!
察覺到心神的變化,古青也不阻止,雙目微微一閉,任由心神完全的沉浸到那位老者所打拳法的軌跡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