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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燭龍神體……
由於他的劍意已然從先前的挖掘金烏、燭龍血脈變成了集自身精氣神培育自身劍意,以後若再要將金烏血脈修煉到更高境界,就必須轉變自身劍意特性,由完全屬於他自己的劍意,衍生成貼近金烏神獸意志形態的劍意,否則,他的金烏血脈修行一道便將自此斷絕……
這種後果,不禁讓青墟心中一沉。
劍道要求的便是至誠至純,這種排他性……
太強了。
唯我獨尊!
青墟閉上了眼睛,臉上露出一絲痛苦之色。
這是一個足以將人折磨崩潰的抉擇。
踏入這個世界起,為了追求力量,他已經捨棄了自己對劍道的熾愛,可現在……
突有所感,劍道頓悟,劍意大成,將他那顆劍道之心重新喚醒,可偏偏,他卻不得不再度重新面對這一殘酷的抉擇!
夢想……
仍然要敗給現實嗎?
他已經敗了一次……
需要再敗第二次嗎?
又或者說……
既然已經敗了一次……
那麼第二次的失敗,似乎也不再是那麼難以容忍的了?
而如果第二次,他仍然屈服於失敗,那麼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乃至於接下來的無數次還會遙遠嗎……
青墟痛苦的神色中閃過一絲迷茫。
看不清道路,看不清未來……
「一種全新的劍道,但是我卻感覺這種劍道充滿著動搖,它似乎宛如曇花一現,隨時可能自此熄滅,淹沒在歷史的塵埃之中……」
就在青墟為這種抉擇而折磨時,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是逐鋒。
劍靈逐鋒。
青墟看著眼前的劍靈,這尊不知道存在著多少歲月的奇特存在,在它身上,它同樣感覺到了迷茫。
「你也有著同樣的迷茫嗎?」
「迷茫……」
逐鋒低下頭:「或許是吧,很多時候,我確實感到十分的迷茫,就好像現在,我不知道我的存在究竟有何意義,我駐留於此,又是為了什麼?為何一個個歷練者到來,我要對著那些歷練者們一次次拔劍,哪怕他們有些人弱小拙劣的讓我想笑……」
說到這,逐鋒的臉上露出一個……不算笑容的笑容……
因為,它已經太久沒有笑過了。
因為,太久沒有「同類」能夠讓它好好的說話了。
「日復一日,周而復始。」
逐鋒伸出手,朝著虛空中抓著,似乎想要抓住什麼……
是歲月的痕跡?
可惜……
駐留在它手上的一無所有。
青墟沉默了。
千萬年的迷茫,相較於逐鋒來,他目前面臨的這種折磨和抉擇,似乎算不得什麼……
「我很好奇,如果你的意志不曾受到這種迷茫心態的影響,那麼,你的劍意,你的劍鋒,將凌厲到何等程度……」
「影響?怎麼會有影響?」
逐鋒奇怪的看了青墟一眼,而後,虛手一划……
沒有絲毫影響!
他的劍意,凌厲依舊。
猶如一柄深藏於劍鞘當中數十載的絕世神兵,一經出鞘,神鬼辟易,那種劍意本質,縱然青墟現在已將東陽劍典中衍生的劍意修至大成,仍然有種驚心動魄之感。
「你的劍意……」
「我很迷茫,心中更是存在著無數的疑惑,但……這些重要麼?當我真正需要拔劍的時候,我只需要將我的全部精神投入到我的劍中,用我的劍,向前揮舞,傾盡全力的展現出我的劍意,什麼迷茫,什麼疑惑,那一刻,都將統統離我遠去,存在於我腦海當中的,只有一種暢快淋漓……於是,那個時候……我只需要揮劍就好……」
「揮劍……只需要揮劍就好……」
青墟腦海中不禁聯想到自己當年在東陽劍宗時剛剛領悟劍意的那一天晚上。
是的……
其他的東西,都不重要!
他只需要將全部的心神沉浸到手上的劍中,然後,遵循心中的本意,揮劍就好……
青墟閉上眼睛,腦海中東陽劍宗那一晚上的經歷似乎在此刻重演……
揮劍!
揮劍!
揮劍!
享受著每天接觸新劍術的快樂,享受著練劍練到渾身酸痛的充實喜悅,享受著一劍劍刺出時的暢快淋漓,完全的將心神沉浸到手上的劍中……
揮劍……
十劍、百劍、三百劍、千劍……
時間的痕跡在他身上漸漸淡去。
腦海當中的諸般雜念歸於虛空。
揮劍……
而在他前方,看著他一次次揮劍的逐鋒,亦是猶如陷入了他沉浸揮劍的軌跡當中,眼神再度變得迷茫……
不,這不是迷茫!
而是一種……
沉醉!
沉醉的不是他揮劍時引動的劍意,亦非他所展現出來的劍術……
而是一種精神!
一種純粹到極致的精神!
那種精神,璀璨奪目,就仿佛一塊完美無瑕的寶石,散發著讓任何一尊劍靈移不開眼睛的目光……
三千劍、萬劍、三萬劍、十萬劍……
漸漸的,先前認可了青墟的青葉突然出現了。
它就這麼站在逐鋒身邊,看著青墟,看著他一劍劍的揮出,看著他身上那股純粹到極致的精神,如視奇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