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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沉道:「他們在深寒之獄困了十萬年,實力不會有倒退嗎?」
血祖:「我明白你的意思。是的,他們的實力必然倒退,可能現在退化到連某個荒獸都不如的地步。但是相信我,蘇沉,諸神的力量可不僅僅在於力量,而在於他們擁有的上限。只要他們一回來,很快就可以得到大量神力。他們可以通過戰爭和殺戮搜刮神力,不斷提升。除非你能一下擊殺他們,否則你就只能看著他們無盡的增長。那會是讓你絕望的增長!」
蘇沉默然了。
是的,血祖說的沒錯。
諸神或許是被削弱了,但他們必然會恢復。
一擊必殺?
得了吧,假定諸神衰弱到荒獸的級別,但是蘇沉能一擊必殺荒獸嗎?
不能。
別說他不能,血祖都不能。
而做不到這點,隔著諸神壁壘都能吸收神力的諸神在回歸主世界後很快就會讓蘇沉看到什麼叫狂飆突進,無限高峰。
那真的是令人絕望的速度。
也對。
原獸都已讓人絕望了,何況比原獸更強的諸神。
所以蘇沉也只能沉默。
儘管他早知道諸神強大,但是在確認消息的這一刻,他心中依然有種無可抑制的壓抑感。
可是就這麼放棄嗎?
蘇沉心中不甘。
自己這一生,都在為人族的崛起而努力奮鬥,拼搏。
曾經多少人認為不可能實現的無血衝擊之路已經完成,無血法門全面鋪開,人人都能修行。
人族正在進入前所未有的鼎盛時刻。
在這個時候說放棄?
蘇沉不能,不願,也不甘。
無論如何他都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他沉默著,血祖就默默等待著。
其實就血祖而言,這樣的結果他又如何會甘心?
萬載的蟄伏,為的不是苟活,而就是想要阻止這些神靈的歸來。
但是當神靈歸來之日真正將至之時,內心中泛起的卻是濃烈的不自信。
與神作戰?
太難了!
遠古的回憶里,那些神靈的強大依然歷歷在目,即便經歷了十萬年的打磨,也依然褪不去那歲月戰場的痕跡。
以致於血祖想要的,也只是痛痛快快的一戰,而非勝利。
恐懼,磨滅了對勝利的期盼。
這或許也是為什麼他會和蘇沉說這麼多的原因。
諸神壁壘將至,智族與原祖之爭,也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可是他放棄,蘇沉卻不願放棄。
他想了一會兒,說:「對了,有個問題我還不明白。」
「你說。」
「你們的智力由何而來?」
原獸本來是沒有高等智慧的,和荒獸一樣,有的只是本能,低等智慧。
是後來的突變,讓他們擁有了人一般的智商。
蘇沉的問題讓血祖也滯了滯,好一會兒才回答:「我也不太清楚了。好像是一夜之間,突然就有了。」
「可就算你們突然之間有了智力,那又是如何突然之間有了計劃的?」蘇沉問。
智力只是智力,沒有足夠的經驗和學識,再高的智力也只如野蠻人般,並無意義。
至少攻擊鯤地和源界連接點這種事,就絕不是空有智力能想出來的。
對於這個問題,血祖也是無言了。
即便是上古存在的原獸,也不知道所有的秘密。
但是蘇沉卻仿佛明白了什麼。
他問:「對了,人族是什麼神和什麼原獸的血脈結合產物?」
血祖的大臉露出思索之色。
好一會兒才回答道:「奇怪,我怎麼想不起這個了?就好像……」
「就好像被誰抹去了記憶?」蘇沉問。
血祖張大嘴巴說不出話來,但看表情卻是承認了。
蘇沉便微微笑了起來。
那是一種歡喜,那是一種自信。
就好像冬日的過客看到了春天的到來,沙漠的旅人看到了綠洲的存在,瀕死的病人看到了心跳的復甦……
是絕望者看到了希望種子時那發自內心的微笑!
血祖被蘇沉的微笑弄得有些呆楞:「你在笑什麼?你還有什麼可笑的?」
蘇沉回答:「有些問題,我一直都沒有想通,但是現在,答案已在眼前,這讓我感到欣慰。」
「什麼答案?」
「亘古之迷,個人之慮,諸般難解之事,還有那破敵應對之法。」
血祖沒聽懂前面的話,卻聽懂了最後一句。
「你說什麼?破敵之法?」血祖急問。
「嗯,破敵之法。我想,也許我有辦法對付那些諸神了。」蘇沉回答。
「哈哈哈哈。」血祖大笑起來,不過不是因為高興,而是不屑:「狂妄。你能有什麼辦法對付諸神?不要痴心妄想了,你沒有法則可以對付他們的。」
「是嗎?」蘇沉卻反道:「如果我有呢?」
「那我就聽你的,號令所有原獸,為你所用!只要能滅掉諸神,縱舍此身又如何?」血祖回答。
這到不是虛假空話,對於原獸而言,如此長遠的沉睡,與死亡早已無異。
如果能在死前,做一件轟轟烈烈早就想幹的事,那便縱死又何妨?
於是蘇沉道:「方法很簡單。既然諸神回歸主世界,就會恢復神力,那就不要等他們恢復了……我們殺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