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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能得到這個。」一位勇猛的暴族勇士狂吼著向緋色之心擲出手斧。
平地若炸開一道雷光,手斧以碎裂萬物之勢捲來。
這洶湧強大的力量再緋色之心眼中卻顯得如此渺小,甚至不值得他特意去針對。
輕輕伸了下手,往身前遙遙一按,那把手斧已被他按住,就這麼滯於空中,他依舊看著阿努比:「所以,這就是你最後的答案?」
緋色之心在獸族中一向以貴族自居,他的表現紳士,除非憤怒到了極致,否則很少有失態現象。
此刻他說話時的口氣凌厲,已充分說明了他的不滿與不耐——他沒有太多時間可以拖延,後方的暴族正在蜂擁趕來。
阿努比還在向後退。
論實力,這位皇帝陛下已經是巔峰勇士加六次洗禮的至高地位,但這不代表他就是真正的強者。缺乏實戰,缺乏拼死的勇氣,讓他的真正戰鬥力連古查都未必及得上。
阿努比沒有絲毫拼死的,再英勇剛強的種族在經歷幾十年揮霍無度的生活後都變得軟弱。
所以他退得毫不猶豫。
「真讓我遺憾!」緋色之心失去了他最後的耐心。
三色寶石權杖向上輕輕一揚,一片水藍色光華散開,向著前方漫去。
這光華一路過來,卻不傷害任何存在,只是就這麼延展來。
就在要觸及阿努比的時候,一隻無比蒼老的手阻在了前方。
於是水藍色光幕停止。
是龔古爾圖。
這位蒼茫老者看著緋色之心:「偉大的獸之皇者,這裡沒有你要的東西。」
緋色之心繼續揮動權杖,那一片水藍光華竟然砰的一下消散,化成無數星點消失在空間:「可我感受到了它們的氣息。」
龔古爾圖沒有任何得色,反倒一臉凝重:「深藍領域……緋色之心陛下,我想這裡面有很大的誤會……」
「沒有誤會,只有拖延時間。」緋色之心沉聲道。
如果不是阿努比正在逃跑,如果不是暴族的大軍正在瘋狂回卷,他本可以和對方說個清楚。
但當形勢危急時,一切談判與辯解便都成了拖延的技巧,緋色之心顯然不可能任由時間浪費,所以他出手出的毫不猶豫。
深藍流域展開,周圍的一切就變得滯澀起來,連空氣的流動都變得舒緩,效果與石開荒的須彌空間有些相似。但這兩者之間最大的不同就是一個是領域,一個是源技。源技具有強烈的一次性效果,很難維持較長時間,而且可以破解。領域則不同,那是與自身結合的一種特性,帶有先天性質,不僅持續時間久,威能強,最重要的是具有權威性,不存在破解性。
以緋色之心的深藍領域為例,當他展開時,領域內的一切都會變得緩慢下來,這種緩慢不僅是針對目標的,甚至連這片空間的源能都會受到影響。也就是說,源能流動性降低,導致攝取能力降低,源技也因此大受影響。有些可能是成形慢,有些則可能是威力低,還有些則可能根本就無法使用。而這些影響對於釋放者而言卻完全不存在,所以身為皇者,當緋色之心展開領域時,除非同級強者,基本沒有誰能和他對抗。
暴族由於對源能的掌控能力低,是沒有源力領域的,不過他們也不需要領域。強悍的暴族勇士一旦達成頂峰,突破界限,將圖騰修至圓滿地步,強悍的生命能量不需要任何源力加持,自身就是一世界,循環不休,強悍絕倫,完全可以以肉身硬抗領域。
可惜這樣的勇者,沒有出現在這次的戰場上。
烈焰部落唯二達到圓滿境界的是薩克爾和艾弗里格斯,前者年老氣衰實力下降戰死沙場,後者受阿努比所嫉,根本就沒帶過來。
好在龔古爾圖同樣不弱。
身為神廟總祭,這位老者的身體強度或許已經不行,卻對源能有著獨特的掌控能力,最重要的是,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悽厲的低嘯聲里,龔古爾圖掏出一顆頭骨。
那是一顆被藥水煉製得極小的獸頭,卻猙獰著龐大的氣勢,在口部還有兩根巨大的牙齒,當它被取出時,就連緋色之心的深藍領域都黯淡了一下。
「黥面之獠,你這可憐的混蛋,果然還是被暴族殺死,甚至還煉成了源器嘛。」緋色之心喃喃道。
龔古爾圖取出的赫然是一顆妖皇頭骨,卻是緋色之心曾經舊友,上一任的邊境之主。
「也許,暴族今天會再多一顆至尊頭骨。」龔古爾圖低喃道。
既然已經動了手,再抱任何幻想都沒意義,道理總要在強權的支持下才能辯明。
緋色之心也不再與他多話,緩緩揚起手中寶石權杖,一道道黑色射線化成黑色之蛇襲向龔古爾圖。
緋色之心是一個個地地道道的源力掌控型強者,擁有對三種元素力量的深刻理解,其中對水之道的理解更是形成領域的地步。而紅色和黑色寶石則分別代表火焰和黑暗的力量,前者爆裂,強悍,摧毀一切,後者則具有強大的侵蝕腐朽效果。而緋色之心的第四種元素掌控,就是雷電。可惜的是他對雷電的理解才剛剛開始,就被蘇沉偷走了雷靈圖騰板,一條晉升之路也由此斷絕。
這刻他放出的這一條條黑蛇,就是死寂枯萎之蛇。
無數條死寂枯萎之蛇蜂擁而出,化成黑死之潮,正是緋色之心獨一無二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