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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沉笑了:「這就有意思了。誰都知道河西林內資源風聲,一兩赤金在那裡買到的貨放到外面能賺上百倍,只不過一直以來被世家把持,外人不得入。現在有人要劫世家的貨,竟然不在採購完藥材後歸途下手,卻在去路上下手……那打劫船隊還有什麼意思?要赤金的話,打劫誰家的商行沒有啊?」
「是我記錯了,歸途,是歸途上遭劫!」邢殺北忙糾正。
「大人確定!」
「非常確定!」
蘇沉的臉色已沉了下來:
「如果是歸途的話,問題就更嚴重了。因為據我所知,河西林村民現在還在和十大貴族為價錢一事對峙,壓根就沒賣貨給他們,他們哪來的藥材給水匪劫?」
「什麼?」邢殺北大吃一驚。
蘇沉怎麼知道的這件事?
蘇沉已站起來道:
「清河水道遭劫一案,疑點眾多。我連人犯都不用審,就能看出這些問題,若是繼續深究,只怕問題更多。當然,邢大人你可以視這些疑點如無物,繼續堅持把人關在裡面,而我們也會秉公上告。又或者你做出別的選擇,彼此各退一步。」
「各退一步?」邢殺北的眼神放出冷冷的光。
「對,各退一步。」蘇沉回答:「或許您還不太了解我,邢大人。其實大部分時候我的作風是窮追猛打,至死方休。今天的各退一步,可是我難得一次退讓,就當是邢大人新官上任的賀喜,還請大人珍重啊!」
淡漠的語氣里,帶著的卻是讓人不容回絕的力量。
第六十二章 籌備(上)
走出源都署的時候,蘇沉的身邊已不再只是雲豹,還跟著段峰等人。
邢殺北最終還是低頭了。
沒辦法,有雲豹提供渠道,有蘇沉提供內容,這件事鬧大了,邢殺北決定吃不了兜著走。
邢殺北其實很清楚蘇沉為什麼要退讓,說白了還是為了撈人。
如果他揪著船隊到底有沒有遭劫這件事不放,邢殺北固然不會有好日子過,段峰等人可能也死在獄裡。
為了段峰等人而和蘇沉對峙是不值得的。
因為蘇沉盡力去救了,救不出來,非他之過,反而照樣能籠絡人心。
邢殺北要拗下去,不但上面會怪罪,下面也會離心離德。
所以這看似雙選,其實就是一道單選題。
當然,明面上,案子還要查,至於查到何年何月,那就不好說了。
所以半個時辰後,段峰等人就已經出現在牢獄之外了。
雖然被邢殺北關了這幾天,四個人的狀態都有些不太好,但總算還是個健康人,只是吃的苦頭也不少,全身上下皆是傷痕。
段峰被折磨的尤其痛苦,他咬牙切齒道:「我和邢殺北沒完!蘇知行,你要幫兄弟們報這個仇啊!」
「我知道,這事就交給我吧,你們現在都先回去休息,養好身體再來。」蘇沉說著給了他們一人一瓶藥劑。
藥劑可以恢復他們的傷勢,不過這幾天損耗的精力卻需要他們自己慢慢靜養。
安置了段峰幾個,蘇沉和雲豹道別,自向城主府去。
城主府上的人早已認識他,見是蘇沉,忙請進去。
安嗣源正在自家的後花園裡曬太陽,大光頭在陽光下油光鋥亮。
見蘇沉過來,安嗣源笑呵呵道:「你小子終於肯出來了。」
「蘇沉見過城主大人。」
「好了,客氣的話不必多說,源都署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是。」
「媽的,這次是我對不住你,沒能把你的都司辦下來。好好的源都署,又要落回那幫人手裡了。」安嗣源搖頭嘆息。
蘇沉氣定神閒:「沒了都司,不是沒了源都署,這兩者還是有區別的。」
安嗣源大笑:「好,說得好!看來你依然鬥志十足嘛。」
「與人斗,其樂無窮。既然那些貴族想給我找麻煩,我也不介意便斗上一斗。」蘇沉笑嘻嘻回答。
順帶將先前的事也說了一下。
聽到段峰等人被他救出,安嗣源鬆了口氣:「原來人已經被你救出來了,很好。這件事我雖然想幫忙,卻使不上力。你能解決,那就再好不過。那麼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以他城主之尊,問蘇沉要怎麼做,可見對他的重視。
蘇沉道:「邢殺北雖然是都司,但是我在源都署這大半年也不是白乾的,他想發號施令,我也可以架空他,無非是鬥法罷了,誰也不怕誰。」
安嗣源是城主,不也還是被十大貴族架空大半權力?
邢殺北可不是柳無涯,新來乍到,要想在源都署做到令行禁止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官場上就是互相鬥,你架空我,我架空你,就看誰能笑到最後。
而在源士世界的官場上,也不過是多了些黑暗手段,鐵血之法,本質上的一些東西卻是不會變的。
「到是另外有件事,在我看來比邢殺北可重要得多。」蘇沉這刻道。
「哦?是什麼?」聽蘇沉這麼說,安嗣源來了興致。
「剿匪!」
「剿匪?」安嗣源愣了愣:「剿什麼匪?」
「自然是水匪。」蘇沉回答:「這些年來,十大貴族勾結水匪,把持水道,掌控清河經濟命脈,陸地有黑幫控制商鋪,水路有水匪控制船運,可以說這些盜匪就是貴族的爪牙。要想對付他們,就必須先把這些爪牙給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