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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如此,這些人又有多少真正可信也是個疑問。
這樣的結果,林文俊自然是很不滿意。
好在他還是清醒的,在說過這話後,就自己道:「當然,我也知道,前段時間我有些操之過急了。」
這算是對天威軍一事的交代,等於變相的認錯。
可惜,這認錯既不誠心,又只是對邱青智一人說,所以全無意義。
邱青智低頭,只當沒聽見,道:「殿下心懷大局,沒有做錯什麼。」
心裡則嘆息一聲,難怪殿下要自以為是了,身邊都是自己這種歌功頌德之人,哪怕太子說自己錯了,自己都得說沒錯,如此成長几十年,若沒有點驕橫自負的心理,才是怪事。可惜要他說太子做錯了,他是堅決不乾的。那些曾經以為自己能點醒太子,教太子做人的人,最終都成了路邊的枯骨。
林文俊很滿意邱青智的說法,當他謙虛說自己做錯了的時候,最需要的不是對方說「是,你錯了」,而是「不,你沒有錯,你也是為了更大的目標……」。
邱青智做得很好,所以他才能一直在自己身邊。
林文俊已道:「對於蘇沉,你怎麼看?」
邱青智想了想,回答:「能夠救出天威軍,不簡單。」
知道林文俊不喜歡蘇沉,但邱青智還不能說蘇沉是弱雞,只能以天威軍做證明。
跟老大不易啊,每句話都得斟酌著說。
林文俊嘆了口氣:「的確是個厲害人物,跟他的老師一樣,都是個麻煩。偏偏為了國內的那幫傢伙安心,我還必須去對付這個麻煩。」
林文俊感覺自己很苦。
明明身為太子,卻要去討好別人,要討好國內一群貴族,獲得他們的支持,所以要去對付石開荒,結果就是得罪了流金要塞一大堆將軍。偏偏石開荒沒死,天威軍又回來了,被打了臉,做了惡人不說,沒得還要被國內的大貴族們埋怨。
林文俊又如何不感覺憋屈?
如今石開荒回來了,蘇沉也回來了,林文俊身上的壓力也驟然增大。
現在他不僅要對付石開荒,還要對付蘇沉了。
因為從國內傳來的消息,溶血圖騰是蘇沉發明的,未來的日子裡,衝擊搖光法,或許也要從蘇沉手裡出現。
大貴族們不希望發生這種事,只能繼續委託他來處理。
媽的,要不是自己那該死的三弟一再給自己帶來巨大壓力,自己堂堂太子怎麼會為那群貴族打工?
林文俊腦海中閃過無數念頭,心裡煩躁得要死,臉色也漸漸難看起來。
邱青智看出林文俊心情不好,忙道:「也許可以嘗試拉攏他?」
林文俊搖頭:「你知道他賣衝擊沸血法和衝擊開陽法賺了多少錢嗎?數以億計的源石!他之所以能救下天威軍靠的就是他比皇室還有錢!你讓我去告訴他,小子,如果你發明了無血衝擊搖光法,不要公布出來,我們會給你足夠的好處。我該給多少?我能給多少?」
邱青智啞然。
石開荒是完全不要錢,這點只看他把他的發明完全交給弟子就可知道,蘇沉卻是太有錢。
不要錢和太有錢的共同特點就是無法收買。
至少用錢無法收買。
這也是為什麼林文俊當初要直接害石開荒的原因。
不是沒想過軟刀子,但對石開荒沒有意義。
錢買不了,就只能用命。
所以走到最後,還是要動用到脅迫一種選擇。
唯一的問題是,用什麼來脅迫。
武力?
權力?
林文俊反覆的踱著步,想了好一會兒,他說:「蘇沉功勳太重,強行打壓,只會引發不滿,這件事,不能明面上做,怕是只能暗著來了。」
邱青智小心翼翼措辭錯句:「如果是暗做的話,殿下的意義就……」
如果是用暗殺等手段對付蘇沉,那是沒必要用到太子之尊的,大貴族們自己就能解決。
林文俊可以選用這種方式,但這也無疑意味著他在權力駕馭上的無力。所以說掌權者使用暗殺手段,本身就意味著一種失敗。
從這點上說,林文俊就算成功暗殺了蘇沉,也是一種失敗。
政治上的失敗。
聽了邱青智的提醒,林文俊也感到有些頭疼。
他問:「這個蘇沉,還真是不好下手啊。」
邱青智回答:「其實,要讓一個人低頭,也不是只有錢與命這兩種手段,有些看我們看似不重要的東西,對別人來說,卻可能很重要。」
「嗯?你這話什麼意思?」林文俊問。
邱青智道:「殿下有沒有想過利用他身邊的人?」
林文俊立刻搖頭:「他身邊的人?沒用。他和臨北蘇家早已鬧翻,如今雙方視同陌路。他唯一還在乎的就是他母親,卻也早已被他秘密接走,如今無人知道在哪兒……這個傢伙早有準備。」
邱青智立刻道:「我說的身邊人,不是指他們。」
「不是指他們?」林文俊一愣:「那是指誰?」
「天威軍。」
「天威軍?」林文俊愕然。
老的天威軍已經被林文俊打散,新建的天威軍,已經沒有多少曾經的老人了,所以林文俊也是呆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邱青智指的是老天威軍。
邱青智已道:「對,就是他們。天威軍是蘇沉救下來的,他們和蘇沉建立了深厚感情,這一點從之前他們回來時說的話也可以看出。感情是雙向的,那些個天威老兵感激蘇沉,蘇沉想必也非常重視與他們的情誼。如果他們有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