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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如此,蘇沉也是眼前一花,不過他硬挺著沒發出聲音,而是,一點點的退後,脫離林懈的攻擊範圍。
視力的恢復,連帶著讓蘇沉感覺自己的體力似乎都跟著恢復了。
他悄然從地上拾起一根被削斷的鋒利尖竹,腳踏煙蛇步,向林懈背後走去。煙蛇步的水凝脂效果在這刻發揮作用,使他即便是走在滿地落葉上,依然是行進無聲。
現在起,他是明眼人,而林懈是瞎子。
林懈還在瘋狂的舞刀,全然不知他的敵人已到了身側。
再見!
蘇沉心說,尖竹前刺。
撲!
竹尖從一側刺穿林懈的脖子,再從另一側冒了出來。
林懈全身僵住。
但他還沒死,身體抖了抖,突然暴喝一聲,轉身揮出手中的蟬翼刀。
可惜他的動作全落在蘇沉眼中。
就在他揮刀的同時,蘇沉已再次利用煙蛇步的輕靈躲過。蟬翼刀沒能擊中蘇沉,反倒是迅疾的轉身直接將頸部的傷口撕扯開來,林懈的頸脖立時被撕掉半邊,鮮血如噴泉狂澆而出。只剩頸椎的脖子再無力支撐頭部,林懈的腦袋一低,耷拉在胸前。
死去。
第十九章 藏匿
撲通。
林懈的屍體倒下。
隨著屍體摔蘿,有一物從他身體裡滾出來,卻是塊令牌。
那令牌是用耀金打造而成,上面還刻著一面黑色大門。大門半開,門後是一片璀璨光輝,看不清是什麼。
蘇沉將這令牌揣進懷裡,又摸了下林懈身體上下,只找到一些金銀,卻再沒什麼好東西。金銀蘇沉不稀罕,所以連蟬翼刀一起都沒拿,就要離去。
剛走出沒幾步,卻聽到前方有聲音傳來。
知道不好,這肯定是林家的守衛聽到動靜過來了,畢竟先前林懈的那一聲慘叫動靜太大。
自己現在這樣,要是被林家人抓到,那就真是水洗難清了。
前進無路,蘇沉一狠心,乾脆反向朝內里跑去。
他雖然傷勢極重,但是視力恢復的興奮卻刺激著他,一路所過,看到周邊那豐富的景色,只覺得這一花一草一木都如此的美不勝收。久違的色彩,光芒還有景物就這麼回到眼中,讓人激動的簡直要涕淚交加。要不是後有追兵,蘇沉都恨不得跪在地上痛痛快快哭一場,再眼都不眨的隨便看什麼看上一天。
可惜視力恢復的第一時間久是用來殺人,第二時間就是用來逃命,未免太過煞風景,毀心情。
所以蘇沉也只能嘆息命運無常,沒準要不是今日一戰,自己還沒那麼快恢復呢。
邊想邊跑,蘇沉已來到小湖邊。
不遠處的湖畔,正坐落著一座庭院,依水而建,有一條走廊建再庭院與湖畔之間,四周種滿水荷和香蓮。時入四月,香蓮已開,花蕊嬌顫,花香溢人,正是那湖邊小築。
此時的小築走廊上,盡頭廊亭處,有一女子正坐在那裡,身穿青蘿裳,頭戴翠玉簪,柳目杏腮,閉月羞花,這刻正用手支著下巴,看著水面,不知在想些什麼。
蘇沉他沒見過顧輕蘿的樣子,並不能肯定那是顧輕蘿,但看那湖邊女子衣衫華貴,獨坐小湖,顯然不象一般下人。其實就算是顧輕蘿,他也不能確定顧輕蘿會如何對他,畢竟他和顧輕蘿相處時間尚短,也不夠了解他——現在的蘇沉,已不會天真到相信只要是朋友就一定會幫自己。
但此時此刻,他沒得選擇。
一咬牙,蘇沉向著湖邊小築衝去,更有意發出聲音。
衝出小林的那一刻,那亭中女子聽到聲響,聞聲回望,先是一呆,隨即一喜,接著便是左右回望。
只是看她表情與表現,蘇沉便刻確定,那就是顧輕蘿。
那邊顧輕蘿已飛身迎上,來到蘇沉身邊,抓住他道:「你怎麼來了?怎麼還受了傷?天哪,你傷得好重。」
「有什麼等會兒再說,林家的守衛在後面。」蘇沉急道。
顧輕蘿愕然道:「早知道你們四大家族不和,沒想到竟到了這種地步。這麼危險,你竟然還來看我……」
顧輕蘿很明顯是誤會了什麼,看蘇沉的眼神已充滿感動。
不過要說冒險來看她本也沒錯,哪怕沒有之前的事,蘇沉被林家人抓到的話,就算不被砍成現在這般模樣,也肯定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蘇沉急了:「我的大小姐,你先把我藏起來再說話行不行,我快撐不住了。」
顧輕蘿莞爾一笑:「放心,在我這裡,他們沒人敢查。」
說話間已帶著蘇沉回湖邊小築。
她在這裡做客,林家自然不可能不安排下仆,不過顧輕蘿不想林家人知道自己和蘇沉的關係,所以沒走正門進屋,而是直接從後院進入,直接帶蘇沉來到屋內。
「好了,到我這裡你就安全了,你……」
顧輕蘿話未說完,就見蘇沉眼白一翻,已經昏了過去。
與林懈一戰,本就耗盡了蘇沉所有力氣,又傷勢嚴重,能夠堅持到現在已是奇蹟。如今到了「安全地點」,心情一松,自然是直接昏迷。
他昏得輕鬆,顧輕蘿可就傻了:「喂,喂,你怎麼昏過去了?你還沒說接下來該怎麼辦呢。你這一身的傷……」
顧家大小姐出身大家,從沒照顧過人,突然間一個重傷病患到手中,心中立時麻了爪,一時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