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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裡畢竟是我人族天下,怎麼能允許沙族如此肆意妄為?」蘇沉問。
那手下便冷笑:「還不是因為那狗屁的兩族協定。當年暴族犯我邊關,為了儘快調集兵力,抗擊暴族,國主無奈與沙族訂立協議,約定互不侵犯,孤鴻壁由沙族自治。這一下可好,就鬧了個國中之國出來。這些沙族依仗民族自治的權利,在我人族地盤上為非作歹,橫行霸道。明明是弱勢種族,卻強橫霸道,依仗著政策對他們的寬大而胡作非為,肆意逞凶,簡直就是一群土匪,流氓,惡棍!」
恐怖分子罵別人是土匪流氓,總給蘇沉一種莫名的滑稽感。
「就是就是,尤其是那個波爾大領主,更是為非作歹,罪惡滔天,罪行罄竹難書。」夜魅接口道。
蘇沉說:「這句話你在肚子裡憋很久了吧?」
夜魅驚訝:「你怎麼知道?」
蘇沉回答:「一句話裡帶三個成語,實在不是你的應有水平。」
夜魅狠狠給了他一腳:「不是你說一定要證實那領主是惡人才肯出手的嘛。」
蘇沉同意永生殿堂的一個前提就是,對方有值得被對付的理由。
這個時代的價值觀是簡單而粗暴的。
人們判斷對錯不是以法律為標準,而是以自己心的好惡。
只要實力夠強,人人都是執法之人。
對許多人而言說,該不該對付一個人的標準不是自己有沒有這個資格,而是這個人該不該死。
而這個該不該死的判斷,則是自己定義的,標準則是約定俗成的那些道德禮儀。
即便蘇沉也不能免這個俗,也不想免這個俗——沒有束縛固然會成為沒有底線的代名詞,過多的束縛同樣不利於一個痛快淋漓的人生。
所以這刻他笑道:「我知道,但你也不用這樣向我強調。要知道證明一個人的善與惡,最簡單的方式還是自己去感受,自己去察知。」
「怎麼感受?」
蘇沉看看周圍,正好看到不遠處一個姑娘正牽著一匹大角馬叫賣,只是四周的人均只是看一眼便匆匆離開,無人駐足。賣不出去大角馬,姑娘的臉色已是極為難看。
大角馬是一種相當吃苦耐勞的騎乘,不但有較快的速度,還有一定的負重能力,實用價值應該說比駝狼還高。
之所以它在臨山城不流行,僅僅只有一個原因:定淵洲不產大角馬。
所以沙族不歡迎這種生物成為孤鴻壁的主流駝獸。
這刻蘇沉走過去看了一眼,見那姑娘掛的牌子是十塊源石。
比駝狼還便宜一些。
於是他說:「這馬我買了。」
「你幹什麼?」石明峰拉住他。
「不是說,只要不是騎他們的駝獸,就會遭到攻擊嗎?」蘇沉回答:
「我想試試。」
第二章 名單
大角馬十塊源石屬於很便宜的價格。
儘管如此,蘇沉買下時,那姑娘還是說了聲:「謝謝你。」
然後匆匆離去。
蘇沉回頭望去,就見附近有幾名沙族的目光已經落在自己身上。
兇狠,惡毒,帶著絲絲的殺意。
不管怎麼說,這些沙族囂張霸道的評價看來是不假了。
買下大角馬後,其他人也買了些駝狼。
蘇沉不由想到,不守「規矩」的只有一個自己。那如果在路上真的遭遇沙族強盜,這些人會怎麼做?
會因為只有一個自己不守規矩而放過自己,還是株連其餘,又或是只針對自己?
「還真是個會找麻煩的傢伙。」
正遐思間,一聲不屑的低語響起。
回頭看去,是石明峰的一名手下。蘇沉記得他叫孔成,開陽境源士。
沒想到他竟會主動挑釁自己,蘇沉道:「我以為我們這趟過來,本就是來找麻煩的。」
「卻不是你這般找法,而是有計劃的去做。你這樣臨時生事,只會破壞我們的計劃。」孔成哼道。
「孔成,閉嘴!」石明峰已訓斥道。
沒想到孔成竟不理會,自顧自哼聲道:「我只是希望他別拖我們的後腿。」
蘇沉微感驚訝,看看石明峰:「怎麼回事?」
石明峰嘆口氣:「你也知道,永生殿堂里,派系林立啊……」
蘇沉恍然大悟:「懂了。我還以為這次行動是你這方的行動。」
「本來的確是我這方的事,不過事涉卡比俄斯,很多人都想湊個熱鬧。」說到這兒,石明峰湊過來低聲道:「孔成和當年的馬仁澤是一系的,如果你有興趣……弄死他。」
蘇沉笑了:「你想殺人,卻讓我來背這個責任?」
石明峰淡定道:「這個孔成很讓人討厭,沒什麼本事,偏偏他的姐夫卻是永生殿堂的大佬之一。殺了他會有很多麻煩。他被派來盯我,我早就想弄死他,但是沒人為我背這個責,也只能忍到現在。現在有你,就好辦了。」
「為什麼我一定要幫你這個忙?」蘇沉不動聲色的回答。
「第一,你坑死馬仁澤,和他們本來就不對付,要不然孔成也不會那般態度對你。第二,他們是屬於激進派的,永生殿堂凡是坑人害人的事,幾乎都是他們幹的。我知道你對永生殿堂始終警惕,這種警惕沒有錯,而需要警惕的恰恰是這種人。可以說,你天生就和他們不對付。今天你不殺孔成,將來你還是會殺他。第三,殺了他,如果西萊納城堡有什麼好東西,你可以獲得一次優先選擇權。第四,你是唯一可以不怕他們的人。以你為永生殿堂做出的貢獻以及你所表現出來的潛力,永生殿堂已將你列為最重要的盟友。就算你殺了孔成,他們也只能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