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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在那個最黑暗的年代,原獸統治一切的年代,羽族也有著遠高於常人的地位。當人族和海族還作為食物存在,暴族在充當獸族的牧羊犬時,羽族憑藉他們靈活的飛行能力以及瘦小沒肉引不起原獸興趣的身體,擔負起了清理原獸身軀的工作,雖然許多原獸本身就擁有自我清潔的能力,但顯然它們更享受這種專門的伺候。
王斗山說他們「羽族鳥人,蠅食露洗,甘為獸寵,為虎作倀,狐假虎威」,指的就是這段歷史。
儘管如此,在當時的黑暗年代裡,這卻的確已經是所有智族中待遇最高的工作了,以致於從很早的時候起,羽族就養成了他們高高在上的脾性。
羽族的極度排外性導致人族向他們叛變的可能性極低,別說妖皇家族,就是普通家族都不太可能這樣做,正因此,容家的投獻就成了一個迷。
在拿下容向升等人後,諸雲顏也曾審問過,但得到的回答卻是,這是容家老祖宗容孤落的抉擇。
至於說他堂堂化意境強人,半步人皇,為什麼這麼做,就沒人知道了。
所謂家族,其實大部分時候都是為最巔峰的那個人服務的,老祖宗撐起家族的天空,同樣的,老祖宗的意志也就是家族的人生方向。
儘管容孤落的決定也曾引起容向升等人的反對,但反對無效,終究只得聽命。
而隨著容孤落的逃跑,這件事也就成了懸案。
流火之鶯被送往大都後,國主李無衣也曾派人詢問容家到底為什麼背叛,卻沒能得到答案——流火之鶯的識海中被下了秘法,一旦被俘就會自動生效,清洗掉這一段記憶。
這刻聽到蘇沉的問題,流火之鶯回答:「我也不知道答案。」
「我知道,正因此他們才會把你交給我。但是洗去記憶不代表就找不到真相,畢竟你洗掉的只是關於這件事本身的記憶,其他記憶卻沒丟失,對嗎?」蘇沉問。
流火之鶯愕然:「那又怎樣?」
「先說你的身份。」
流火之鶯呆了呆,這才微帶不情願的回答:「我是輕語空巢的梵唱者。」
空巢是羽族的內部劃分,相當於暴族的部落,人族的國家。梵唱者則是一種特殊身份,就象問骨者失魂者一樣,帶有特殊的能力。梵唱者可以發出帶有洗滌靈魂能力的悅耳歌聲,使人神智清醒,同時也可以提升精神強度,專門用於對付那些靈魂侵襲類的手段,他們與聖語者,咆哮者一起,是羽族的三大特殊樂者。
流火之鶯是梵唱者,到是可以解釋為什麼她能破解諸仙靈的控魂手段了,羽族無論對源能的利用還是對靈魂的理解都比人族強,梵唱者更是箇中翹楚。
可羽族為什麼會派一個梵唱者到人族的地盤上來?
只是為了解救一個無足輕重的人族馭仆?
蘇沉不相信。
想了想,他說:「你說你的記憶丟失是被下了秘法?」
「是的。」流火之鶯很老實的回答。
梵唱者是樂者而不是戰士,羽族也不靠強韌的意志支撐種族,否則也不需要發明那樣的秘術了。
「那麼這個秘法是針對時間的還是針對單一事件的?我是說,就算是秘法清洗記憶,應該也有自己的方式,應該有一條基本的清除規律。」
「……一些指定詞彙。我無法去回想那些具有特定意義的名詞以及相關事件,一旦想到就會頭痛,無法思考。出於自我保護,我的大腦禁止我思考這部分內容。」流火之鶯有些無奈的回答。
「這樣麼。」蘇沉摸了摸下巴:「那你至少知道和這些詞有關的內容是從哪兒得來的吧?」
流火之鶯點點頭:「我的首領,微光清嵐大主母。」
「所以,是她把你叫去,讓你到人族的國度來,尋找容家,還是你自己找過來的?」
流火之鶯想了想,回答:「不,她交給我一項任務,我去執行,然後一路找到這裡。」
「所以,不是你的大主母指名讓你來找容家的?」
流火之鶯搖搖頭。
「所以這個任務的根本目的不是容家,只是和容家有關。你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接觸到了容家而已,對嗎?」
流火之鶯緊張道:「我想應該是這樣吧。」
蘇沉再問:「那你是通過什麼樣的方式找到這裡的?」
「這同樣屬於我不能回憶的內容。」
「這樣麼……」蘇沉摸著下巴踱了幾步,然後他問:「你是什麼時候接到任務的?」
「三個月前。」
「那你是什麼時候來到平天城的?」
「一個月前。」
「諸家和容家是什麼時候再起爭端的?」
「半個月前?」
「所以你用了半個月的時間買通了容家,並選擇了和諸家作戰,你的任務在完成前需要先清理掉諸家嗎?」
「我不知道。」
「你買通容家付出的代價和你的任務有關嗎?」
「我不知道。」
「你認為什麼樣的代價或者寶物可以買通一個妖皇血脈的化意境出賣家族?」
「我不知道?」
「你是幾個人離開輕語空巢的?」
「就我們三個。」
「走的時候,你們帶了什麼寶貝?」
「一些自己的東西和一些……」
流火之鶯開始抱頭呻吟,陷入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