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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你是誰?」他淡淡問。
「白鹿宮首席,步亦軒。」
「哈,白鹿宮首席?」他微微笑道:「沒有想到時隔多年之後,第一個闖入劍冢七層的年輕修士居然不是什麼聖女,而是一個青年修士,這麼說,難道白鹿書院終於改了習性,不再是陰盛陽衰的氣象了嗎?」
我皺了皺眉:「前輩,請不要羞辱我的師門,我倒是有句話想問前輩,傳說中劍冢七層的陰靈都是一些半聖境極境的故去強者,為什麼前輩居然已經點燃了聖墟之火,難道是一個異數?」
「異數?」
老者一雙眸子精光四射,嘿嘿笑道:「小傢伙,並非什麼異數,而是整個七層都如此,所有的陰靈都可以再次修煉,乃至再次突破了!」
「嗯?」
我忍不住吸了一口寒氣,在劍冢天牢中,之所以眾多上古乃至遠古的劍修陰靈會被鎮壓,只是因為他們的實力停留在生前的境界,無法再突破,如果真的如這個老者所言還能再修煉突破的話,那劍冢天牢遲早都會鎮不住這群暴戾兇殘的陰靈!
直接開啟了劍道神眼,掃過周圍的混沌雲靄,果然有所發現,空間中流動著一縷縷暗金色的秩序鏈條,雖然看似尋常,但實際上這裡的時空規則被破壞了,陰靈們原本被鎮壓在時間流光里,就像是一葉葉扁舟般無可奈何,但現在,時間規則被破壞了,以至於時光流動的曲線發生了變化,這恐怕才是這些陰靈們居然能開始重新突破境界的原因吧?
「大事不妙……」
我心頭一片徹寒,一定是神月尺,師尊和天心女帝把神月尺鎮封在了劍冢九層,原本是為了使得這件絕世寶物能夠永遠塵封,但卻沒有想到神月尺的威能恐怖到了這個地步,居然能反過來影響劍冢內的秩序規則,以至於靠近九層的七層陰靈都發生了變化,甚至突破了境界,這還了得?
這些陰靈可以重新突破境界,或許就能重新塑造自己的劍道,突破成為劍聖,一個被鎮壓在劍冢內數萬年的劍聖重生,那會恐怖到什麼地步?恐怕,就算是上界的上位聖者都未必能鎮壓得住吧?
一想到這裡,心底更加一片寒意,必須將這件事知悉師尊了。
但就在我以念力聯繫師尊的時候,卻發現七層的空間與外界完全被隔絕了,一切空間聯繫都被斬斷,甚至就連傳音手環中的一個個生命印記都不再發光,已經無法感應到外界的人了。
「唰唰唰~~~~~」
前方,一個個傲然身軀騰空而起,有手握長劍的年輕陰靈,也有一些蒼老的劍道長者,一個個面色慘白,渾身澎湃著聖道氣境,清一色的聖境修為,眾陰靈全部覺醒了,並且境界上全部都點燃了聖墟之火,以至於整個七層都被滂湃雄渾的劍意所充滿。
「沙沙!」
執劍老者橫移擋住了七層通往六層的入口,眸光陰冷,笑道:「小傢伙,我們等你很久了,既然來了,還想走嗎?」
「你們想造反?」
我心頭保持著一片澄明,體內聖氣滾滾流溢而出,轟然一道劍柱沖天而起,直接祭出了三道劍魂之影,北辰楓、岳遠、白修羅猶如立於我身後的諸神一般,為我的劍道加持了十分恐怖的力量,非尋常劍修所能相提並論。
「造反?」執劍老者微微一笑:「白鹿書院歷代院主將我們鎮壓在此,連吸取一縷月光都是一種奢求,我們難道沒有資格反抗嗎?既然白鹿書院不仁就休怪我等已死之人不義了,你是聖宮首席,今日就拿你的血先祭旗好了!」
我深吸一口氣:「莫非,你們覺得突破達到聖境就能橫掃白鹿書院的弟子不成了?」
「哈哈哈,難道不是嗎?」
遠方,一個殺氣騰騰的劍修陰靈說道,他的一雙眼睛都枯萎了,眼窩裡射出兩道凶光,十分暴戾的樣子,手中戰劍舞動,恨不得掃滅一切。
「對,宰了他!」一名中年陰靈低沉暴喝。
「用他的頭顱祭祀我等之靈!」
「別說那麼多了,白鹿書院的人都該死,都不是什麼好鳥!」
「對,先宰了他,再找機會打破劍冢天牢的枷鎖,衝出去,屠盡白鹿書院、天風書院的卑鄙小人,我等亡者亦能攪翻上界!」
一群劍修陰靈都顯得暴躁,有的人法相都開始因為忿怒而扭曲了,整個七層都充滿了乖張暴戾的氣機,劍意流動,無比紊亂。
這完全是一場暴動!
我心底發寒,目光掃向眾人,抬手凌空一抓,掌心金輝閃爍幻化為一柄長劍,正是仙骨劍,一聲低沉怒吼,催動體內的真龍術,渾身開始覆蓋上一層龍甲,一縷縷真龍之氣繚繞在身周,整個人的氣息瞬間變得無比超然,眸光一掃眾多陰靈,道:「來來來,既然你們找死,我一個個的送你們下地獄好了!」
「狂妄之徒!」
「呸,區區一個書院首席,竟然如此猖狂,就算是你的師尊來了也不敢如此!」
「宰了他,誰上,滅掉這臭小子,將他挫骨揚灰才能泄吾心頭之恨!」
一群陰靈都完全暴躁了起來,但我也注意到了一點,他們雖然忿怒,但似乎卻沒有一擁而上把我大卸八塊的衝動,應該是受到了某種神秘規則的制約,就算是境界提升了,但依舊在沒有得到准允的情況下不敢圍攻挑戰者,否則就會受到嚴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