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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怎麼樣?」她笑問。
「還好。」
我點頭一笑:「你是不是已經可以突破,走出玄鏡世界了?」
「嗯,你呢?」
「也可以了。」
「不過,師尊和師叔都還被囚禁在這裡,我們不能太自私的離開,不是嗎?」她眸光幽幽,道:「師尊一天不離開這裡,清音就一天不走。」
「真是個傻媳婦……」
「哼!」
就在這時,忽地我靈台一顫,感應到了神葉世界的外界有劇變,天地之間的各種規則都變得狂躁不安了起來。
「師尊她們出事了!」
我和李清音幾乎一起並肩衝出了神葉世界,來到玄鏡世界的時候,卻看到這裡已經一片破敗景象,天地間荒蕪無比,原本綠意繚繞的古山如今變成了一座座光禿禿的孤峰,狂風在天際肆虐,將一座座山林夷為平地,一派末日降臨的氣境。
「糟了……」
生機已經幾乎斷絕,就在上官紫易和上官南風弈棋、沏茶的涼亭方向,我幾乎已經感受不到那種強烈的氣機,難道說……兩位院主突破失敗了?
「唰!」
疾沖而過,當我來到涼亭內的時候,就看到師尊上官紫易那張原本仙韻十足的絕世面容如今居然開始迅速的衰老下來,她的皮膚變得暗淡,一頭烏髮化為蒼白,臉部的皮膚甚至開始剝裂開來,露出下方沙粒一般的可怕肉身,整個人仿佛風一吹就會隨風而散一般。
「師尊,師尊……」
我根本不敢碰她,跪在地上,淚水奪眶而出:「怎麼了,這到底是怎麼了?」
上官南風的情況一模一樣,李清音卻像是早就預料會發生這一天般,淚水不可遏制的流淌下來,道:「師尊,為什麼上蒼會這樣對你……」
「別哭。」
上官南風的目光柔和,道:「每一位聖賢想要突破那一步,就像是與天道為敵一般,都會受到這樣的天譴,我和師妹……其實早就該有這麼一天了,只是沒有想到這一天會在這時候到來。」
上官紫易容顏蒼老無比,卻依舊抬起手掌,粗糙的手掌摩挲著我的臉龐,目光中充滿憐愛,道:「小軒,不必為師尊掉眼淚,這是天譴,誰又能逃得過呢?」
我心如刀絞:「師尊是正道劍修,一生從未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這天譴憑什麼落在師尊的頭上,這算什麼狗屁天道?」
「傻孩子……」
上官紫易眸光幽幽,青絲化為華發在風中亂舞,道:「所謂天譴,只是人不該獲得天的力量罷了,天道茫茫哪兒管得了什么正邪,我和師姐終究過不了心頭的這一關,終於在天譴中隕落,也該得如此,你們兩個,以後……」
「不!」
我搖搖頭,道:「師尊不會死,我絕不允許師尊和師伯死!」
李清音跪在上官南風面前,充滿無助,淚落如雨。
……
「師姐……」
師尊的聲音充滿無奈,道:「其實我們已經盡力了,數百年來我們一直在苦苦追尋,想要補全天風古經,如果能擁有無缺天風古經,天譴對我們而言也並不是無法破除,只可惜,天意冥冥註定我們沒有這番造化,最終還是讓兩位師祖失望了。」
上官南風眸光清幽:「師妹,你後悔嗎?這麼多年,我們爭來爭去,為了各自書院的光耀,可沒少幹過一些傻事。」
上官紫易不禁失笑,容顏越發的蒼老,道:「師姐培養出李清音,處處力壓白鹿書院一頭,可是……這幾年來我有小軒了,小軒的天資悟性不在李清音之下,師姐承不承認輸了?」
「我認。」
上官南風悵然笑道:「沒有想到我們爭了數十年,我贏了那麼久,卻在最後幾年輸了。」
我皺眉道:「師尊,你們先別說這些沒用的了,既然是天譴,那麼外界的兩位師祖是否能夠救得了你們?如果不行,神藤樹神通廣大,他總應該有辦法救你們一命吧?」
「沒用的。」上官紫易搖頭一笑:「天譴乃是天命註定的事情,除非我們自己能逆天改命,否則旁人的力量終究改不了天意,何況……二位師祖當年也是靠金蟬脫殼大法才逃過了天譴這一劫,而老樹……老樹他有自己的命途,連自己都顧不了,又怎麼可能分出力量浪費在我們姐妹身上?」
「怎麼會這樣……」
我心頭茫然:「就連神藤樹都救不了你們嗎?」
「嗯。」
上官南風頷首,她的肉身仿佛風中殘葉,搖搖欲墜,卻還擠出一絲笑容,道:「清音、小軒,我和師妹能有你們,還有林慕昭這樣的弟子,這一生已經不算是虛度了,我們縱橫一世,最終在天譴中隕落,也算是死得其所,總比被放逐之地的大凶們殺死,奪取聖墟之源來得好多了,不是嗎?」
「不是……」
我咬咬牙,雙拳緊握:「一定會有辦法的,不到最後我絕不會放棄。」
「又能有什麼辦法呢?」上官紫易慘然一笑。
「我這就離開玄鏡世界,去找神藤樹!」
「哎,不必了小軒。」上官紫易秀眉輕蹙:「老樹的使命關乎於整個上界的沉浮,不必花費神力在我們兩個封號劍聖身上,不值得。」
「沒有什麼值得不值得。」
我站起身來,輕輕按在李清音的肩膀上,道:「媳婦,你在這裡照顧師尊和師伯,我這就突破玄鏡世界,去向神藤樹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