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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外界稍弱一些的修士而言,十萬林海的野人,本身就是一種禁忌。
野人部落存在於十萬林海的歷史可以追溯到太古年間,只是這些野人向來都盤踞在十萬林海,從未染指過北荒,形成了以北荒為分界線的格局,與上界人族修士井水不犯河水,但今天,居然有野人出現在北荒中了。
看來,十萬林海的局勢有了新的變化。
少年騰空翻飛的瞬間,手中再次多出了一道箭簇,雙臂猛然拉開戰弓,繃緊得吱吱作響,「哧」一聲又是一道箭矢疾射而來,這次射速與殺傷力比起第一次還要猛烈,以至於連林慕昭也輕聲道:「師弟,小心……」
我雙臂一沉,三道劍魂之影激盪而起,將力量提升到了七成上下,劍光暴漲,沖天一劍筆直的劈了出去,這一劍威力足夠強,伴隨著一聲震耳錚鳴,將對手的箭矢直接從中劈開,餘味不絕,以幕天席地的氣勢掃蕩向了那野人少年。
「哼!」
他冷哼一聲,神色無比的冷峻,甚至可以稱為殘忍與無情,左手五指驟然一張,仿佛牽動了天地之間的規則秩序一般,猛然拉開了一張力量之網,網狀規則力量交織,要阻隔住我這一劍的威力,不過,他太小瞧我了。
就在劍意逼近的瞬間,忽然發生了一次空間跳躍,一縷熾盛劍意筆直衝到了他的面門處,少年大驚,急忙橫起弓胎來格擋,結果「當」一聲巨響,那造工不俗的戰弓直接被從中劈開,弓胎化為一堆精鐵與晶石碎片,他的雙臂圖騰仿佛復生了一般,自然涌動護身。
「蓬~~~」
少年悶哼一聲飛了出去,嘴角溢出鮮血,已經受傷了。
就在他尚未站起身之前,我就已經一掠而至,靴子「啪」一聲踏在了他的胸口,聖力鎮壓之下,他頓時痛得渾身發抖起來,雙臂抓住我的腿部,指尖生出一縷縷圖騰銳氣想要攻破我的護身劍罡,但隨著腳底的聖氣湧入,他的肉身力量反而被踩得支離破碎了。
「說,你是什麼人?」我淡淡問。
「士……士可殺,不可辱!」他眸子清亮,說出了讓我頗為意外的一句話。
「這句話,你也配?」
我微微一笑:「你們野人本來就不應該出現在北荒里,再說了,你一聲招呼都沒有打就偷襲我們,什麼意思?」
少年咬牙切齒:「上界修士,人人得而誅之!」
「什麼意思?」林慕昭秀眉輕蹙:「上界與十萬林海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你突然襲擊我們,還有理了嗎?」
少年冷笑:「若不是你們這些所謂的上界,我的族人也不必屈居於十萬林海的一隅,你們上界修士本就是我們的生死仇敵,殺你們,有錯嗎?」
「沒錯。」
我聲音冰冷,道:「師姐,上界是寶地,寶地只有一個,為了這塊寶地,競爭者就是死敵,他說得沒錯。」
林慕昭似乎察覺到我的殺心,道:「師弟,你想殺他?」
「留著也只是禍患。」
我皺了皺眉頭,說:「我不是度化惡人的高僧,也沒有那份德能,我能做的就是以暴制暴,小顏的失蹤說不定跟野人有關,師姐有辦法讓他開口嗎?」
「有。」
林慕昭身姿飄然,宛若仙子般來到少年的上空,一根蔥般玉指凝聚霞光,輕輕的點指在少年的眉心處,頓時少年的神態變得茫然起來,而林慕昭則秀眉輕蹙,閉上雙眼,過了不到十息之間,睜開美眸,搖搖頭道:「我只能讀出少許的記憶片段,他確實來自於十萬林海,但只是一個小部落的天驕罷了,受到放逐地和大型部落的排擠才被迫離開了十萬林海,來到北荒求生。」
「他有殺過人嗎?」
「殺過。」林慕昭抿了抿紅唇,道:「三名人族修士,其中有兩位下位聖者。」
「既然如此,了斷了。」
我劍鋒一抬,在少年驚詫的目光中,他的頭顱已經飛了出去,血濺三丈。
「師弟……」
林慕昭似乎有些訝然,柔聲道:「你身上的殺伐氣越來越重了,是因為修煉了白鹿劍法的緣故嗎?」
「不。」
我微微一笑:「師姐,我問過自己的本心,我覺得我依舊是正道修士,只是十萬林海的野人把我們視作死敵,一旦確定為敵人,就不必再有半分仁慈之心了,所謂正道不是老好人,也需要殺伐果決,殺他一個,或許就能少死幾個心懷善念的上界修士了。」
「嗯,你說得也有道理。」
林慕昭莞爾:「在這一方面,師姐似乎以後要多向你學習了。」
「不用。」
我散去仙骨劍,一擺手揮去了沾染手指的血跡,淡然道:「以後這種當壞人的事,就讓我來做好了,師姐是聖女,能不親手殺人就不要動手好了。」
「嗯……」
……
遇到第一次伏擊之後,再也不敢以法器飛行。
往前數十里後,終於北荒之中多出了一些生機,一片綿延的群山里出現了植株與樹木,只不過依舊一片枯黃,落葉凋零,清風過,卷著樹葉飛揚成一片,一派深秋時節的破敗意境,而就在這種破敗意境後,卻又有一種讓人說不出的壓抑感。
「這裡,似乎發生過搏鬥。」
林慕昭看向一片亂石地,秀眉輕蹙道。
我落地之後看了一眼,碎石間有劍氣縱橫開闔的跡象,從殘留在林地里的氣機來判斷,用劍者至少也有劍心通明高階的實力了,而在一截被劍氣斬斷的枯木上還有一滴滴的血跡,似乎乾涸沒有多久,大約是幾個時辰前發生的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