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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氣息微弱得可怕,一雙星眸看著我,輕笑道:「不用擔心我,我沒事,哎……姐這次給你丟人了,連一個流放者都打不過。」
「不,你已經很強了。」我搖搖頭,鼻子有點酸,說:「我連鹿邑的一招都接不住,你卻能跟他抗衡上百招,姐你不用自責的,快點別說話了,療傷吧,小顏,幫我護法!」
蘇顏點頭。
蘇希丞、蘇胤晨、大長老等人也都飛了過來,一個個面露憂色:「璇音,你沒事吧?」
「沒事。」
堂姐搖頭:「大家都安在,那就太好了。」
蘇希丞看向雲族王侯的方向,道:「雲皇……好像已經油盡燈枯了……」
「沒錯!」
城牆上,原本半跪著的雲皇手持戰劍緩緩站起來,口中大口吐血,整個人接近崩潰邊緣,體內仿佛有一輪烈陽即將炸開一樣,破殘的肉身無法鎮住一身修為了,他一雙眸子漆黑如夜,遙遙的看著蘇希丞,道:「你就是龍靈聯邦的總長蘇希丞?」
「是。」
蘇希丞雖然修為遠遜色於對方,但氣勢並不弱,道:「雲國遭遇如此大劫,我率領靈修世界的強者前來馳援,但似乎還是遲了。」
兩位南北的領袖第一次碰頭,卻不想這一天即將成為其中一個的祭日。
雲皇猛烈咳嗽了一番,身周光輝散去,露出一張中年俊逸的臉龐,苦笑道:「我早就想會見一下靈修世界的領袖了,可惜,萬萬沒有想到見到你的第一面竟然就是最後一面,蘇希丞,雲國感恩靈修世界的援手,也多謝你了。」
「不必客氣。」
一旁,鎮北王咬牙切齒,扶著雲皇的手臂,道:「陛下,您別說那麼多了,立刻服下聖藥,運功療傷吧,您的身體要緊。」
「不必了。」雲皇搖搖頭:「服用任何東西都已經是徒勞,司徒青的修為遠在朕之上,早就以內勁震碎朕的內臟與經脈,此時哪怕是神藥也回天無力了,你們隨朕來,朕死後雲族之事要交付你們。」
說著,雲皇遠遠的看向我們,道:「步少俠,你也帶著北國女王一起來吧,朕亦有一件事想付託給你。」
「嗯。」
我扶著已經服下療傷靈藥的堂姐,帶著她一起走入城內,而城外的北臨鐵騎則也跟進城數千人,雲族的軍隊倒是沒有排斥,畢竟之前的一戰北臨鐵騎成為真正的中流砥柱,擋住了獸潮致命的一波攻勢,如果不是北臨鐵騎及時趕到,澤雲城怕是已經淪陷了。
……
雲皇沒有返回皇宮,他已經沒有力量走太遠的路了,只是在一旁找到了一個磨房,就在一堆狼藉中坐了下來,臉上毫無血色,大口喘著粗氣,這位強大的人皇,即將逝去。
看著雲皇的樣子,一群雲族王侯盡數落淚,而九皇子、十五皇子等一群皇子、公主也齊刷刷的跪了下來,哭著說道:「父皇!」
「別哭!」
雲皇的目中透著威嚴,顫巍巍道:「上界對我龍界動手了,此乃天下大劫,躲是躲不過的,朕只是提前離別罷了,爾等都不要悲傷,須謹記雲族祖輩的訓言,朕走之後,爾等必須同心協力,重鑄我雲族輝煌,咳咳咳……」
他又吐出一大口血,整個人的氣色更差,快要搖搖欲墜了。
我心頭有些發堵,一位高高在上的皇者,居然就這樣被一個流放者打成了重傷致死,難道下界的實力就這樣不堪一擊嗎?雲皇不僅僅是為雲族戰死,也是為龍界的所有生靈戰死。
「步少俠。」
雲皇抬頭看向我。
堂姐推推我的肩膀:「去吧。」
一群王侯紛紛讓道,而我走走到了雲皇面前,道:「陛下,步亦軒在,請吩咐。」
雲皇的目光露出幾分慈祥,笑道:「你與我的兒子們年齡差不多大小,只是……你的天資與悟性要遠勝過於他們所有人,可惜……我若是有你這樣一個兒子就好了。」
十五皇子白拓塵皺了皺眉,但沒說話,九皇子與另外幾個皇子則咬了咬牙,一副不服的樣子。
雲皇繼續道:「多謝你……在星巢中斬斷邪樹的根莖,斬斷上界的卑鄙之人竊取我龍界氣運的手段,你此舉是造福千萬代後人,你要謹記,你若為這一界最強人傑,你所代表的就不再僅僅是靈修界,也代表我雲族數萬萬生民,朕即將死去,能死在這沙場之上,也無遺憾。」
他目光凝視著我,道:「你修煉劍道,在劍道的路上已經遠勝過於他人,朕這裡有一張圖,乃是年少時機緣獲得,或許對你的劍道有一定裨益,權當是最後的禮物,贈送給你了。」
說著,雲皇一抬手,頓時符文力量包裹著一張古老圖卷飛向了我。
雙手接住圖卷,我只是瞥了一眼,這圖卷是一副山水圖,平淡無奇,但仔細一看,內世界的劍心立刻強烈共鳴起來,這幅圖十分不凡,內蘊極強的劍道奧妙!
「這是……」
「此物,名為通古劍圖,一幅畫卷即是一本劍道之法,但願對你有幫助。」
我點點頭,深深感到這副劍圖的非凡之處,身體一沉單膝跪地,道:「多謝雲皇賜圖!」
這一跪,不跪雲族人皇,只是為了跪一位為了家園而戰死沙場的雲族強者。
「父皇!」
十五皇子白拓塵走上前,目光筆直的看著雲皇,道:「父皇往生極樂之後,打算立誰為皇?如果父親不立新皇,怕是雲國即將就要大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