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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小姐。」他溫文地走上前,喚了一聲。
盧繡兒被他叫得清醒過來,一見是他,飛紅了臉。
桓浪晴看到她緋紅的臉,竟有點心動,故意說:「或者我可以叫你『繡兒』姑娘?」
「郡王爺有何貴幹?」聽他調笑,她不禁想起上回初識。他浪蕩的本性又將顯露,還是拉開距離的好。
「叫我『桓公子』好了,如你願意叫『浪晴』,我也絕不反對。」
盧繡兒惱怒地說:「郡王爺,小女子不認為你我之間有何瓜葛,能令我直呼閣下的大名!」
「蘇儻和我兄弟相交,既然繡兒姑娘很快會成為我弟媳,我們稱呼上親密些,不該有什麼不對吧。」桓浪晴悠悠地說。
放屁!
盧繡兒差點就把這句話脫口而出,終於忍住,沒好氣地說:「請不要在我面前再提蘇儻這個臭小子。我今生今世都不會跟他再有任何牽連。你讓開,我要回家。」
「你真的不願跟他再有任何牽連?不會再見他?」桓浪晴饒有深意、一字一句地問。
盧繡兒吸了一口氣,怪了,這臭小子有什麼好,誰都為他說話。
「如果老天願意現在就給他收屍,我會非常愉快地去參加他的喪禮。」盧繡兒微笑地總結。
「明白。既然如此,我似乎不該再為蘇儻來打擾小姐。」
唉,他總算聽明白了。這個人的反應就是慢一拍。還好,他似乎不像昨天那麼討厭。
「那麼我是否可以請盧小姐到前麵茶樓小坐,喝一杯定驚茶,一洗今日不快?」
桓浪晴優雅地問。他的口氣絕不像開玩笑,所以盧繡兒使勁聽了聽,才聽明白。
可她還是有點糊塗。桓浪晴真的不是為了蘇儻才這樣做?
也罷,管他為了誰。在打完那一巴掌,死命跑出半里地後,她的確口乾舌躁,心神不安。他這個提議不壞,此處離她家尚遠,先喝杯茶消消火,再回家不遲。
只是和他去喝茶,到底有些怪怪的。盧繡兒走在桓浪晴身邊,發覺他高了她一個頭,像一尾堅挺的竹直直立著。她心底有點異樣的情愫,似乎街上的人看到他們倆,會有其它的聯想,而她,也不討厭別人那樣聯想。
桓浪晴和她並肩走在街上,嘴角始終微笑。他覺得奇怪,這女子身上有那麼一點他說不出的吸引,老讓他想接近。昨日看到的她若說是一盤翡翠百合,清雅脫俗,今日可就像一道麻辣豆腐,滋味嗆人。有趣,煞是有趣啊。
和氣宇軒昂的桓浪晴走在一處,路人的目光多停留一分也是正常的。但走著走著,盧繡兒又情不自禁希望身邊這人是成茗。唉,老天真是不公,想見的人偏偏無緣一見。這會兒的成公子想必剛退了早朝,不知道是要侍奉皇上做詩,還是已下朝回府歇息?
盧繡兒心不在焉地隨桓浪晴上了茶樓。
茶樓老闆見了他,慌忙親自相迎,請入裡間的雅座。在輕紗屏風隔起的茶桌後,桓浪晴端起陽羨茶,敬盧繡兒說:「對付蘇儻,有一個簡單的法子,你想不想聽?」
第 3 章
蘇儻真的生氣了。
那個破女人,打了他一耳光不說,還讓他乖乖在賞味樓恭候了半個時辰,看盡了爹爹和媚姨的臉色。更氣的是,兩家告別時,爹爹居然跟盧駿一個勁道歉。
他到底哪裡欠她的?就算遲到了一會兒,犯不著用耳光迎接吧!
這個潑婦,誰娶了誰倒霉。聽說做菜的手藝是不錯,哼,那就叫爹爹請她做廚娘好了,娶老婆還是要找個聽話的。
他是不能被人管的。娘已經吃齋念佛不管他了,爹忙著各地的生意都來不及,惟有媚姨常在京城,可也不敢管他。
以盧繡兒這種自作主張、無法無天的個性來看,萬一親事成了,他豈不是一輩子被個潑婦管?想到朝中幾位有名的妻管嚴大人,平日聚會侃侃而言,一旦老婆出現立即低聲下氣,失盡瀟灑風度。
哼,看爹爹依舊有和她家來往的意思,不如他立下決心,堅決不碰任何可疑的菜餚。以免萬一那女子真能騙了他的胃,他的堅強意志要向口腹之慾屈服,真是太沒面子。
可是桓浪晴到哪裡去了?說是要找她回來,找了已經一個時辰,連他自己也失蹤了。
正在大罵桓浪晴沒義氣,被罵的人掛了神秘的笑,慢悠悠地晃進他的屋子。
「你是不是被她的美色迷住了?大中午的才回來!」蘇儻沒好氣地說。
「怎麼你有正眼看過繡兒一眼嗎?」桓浪晴好整以暇地問。
「繡兒?你幾時跟她那麼親?」蘇儻狐疑地說,「你原本就認得她?」
「是啊,比你早了一點點。」
蘇儻心裡有點不是滋味,冷笑了一聲,故意裝作漫不經心地說:「追上了沒?」
他似乎語帶雙關。桓浪晴笑說:「我出馬,還能追不上?」
蘇儻越發覺得不爽,又「哼」一聲。
桓浪晴看捉弄得夠了,就說:「我看她兩眼通紅像是要哭,勸慰了很久,這才讓她想開點。不然你那些陰損話,會讓正常人去跳樓。」
「不至於吧!危言聳聽。」蘇儻聳肩。他理所當然地想,他好像也沒說什麼呀,為什麼經常有人在被他說了兩句後,就會發瘋失常暈厥?他的話好像比府尹大人的判詞都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