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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朕有無窮的精力和手段,能和大臣們周旋,掌握大權。力行政事,朕就不相信真如預言那樣說。大明朝會亡在朕的子孫手裡。」
「是啊,父皇。我這些年也結識了不少鍊氣士,那些神通高明的,都能感應自身禍福,為皇帝續命,那是干天道的大忌,也不怪欽天監那一幹道士。好在先生自己說最喜逆天。生死不忌。父皇何必猜疑先生呢?至於先生的來歷,很是神秘,仿佛來頭很大,女兒也不知道。不過我看魏總管對這事很是清楚,可以問問他。」
「哦!魏忠賢,你來告訴朕,那人是什麼來頭?」
魏忠賢叩頭道:「陛下恕罪,這人神通廣大。不說自己來歷,定然是有深意。陛下還是不要窮追,免得惹得不快,拂袖離去,麻煩不小。」
說罷,眼睛朝鄭貴妃望了一眼。原來剛才急切之間,魏忠賢把王鐘的來歷告訴了她,怕鄭貴妃一時口快,說出來,萬一吃罪了王鍾,他可擔當不起。
鄭貴妃心中也是這想:「既然那人在鍊氣士中那麼大地來頭,索性裝做不知道,免得惹出閒禍來。」
「哦!朕貴為天子,有什麼不能說的。你快快說來,否則朕治你個欺君隱瞞之罪!」萬曆心中十分不快。
魏忠賢連忙道:「小地是為陛下著想。陛下最好暫時不要打聽。以禮相待,絕對沒有壞處。這個小的可以用頭顱擔保。小的是在想,現在煉那混元金丹才是大事。」
「小得早知陛下想要煉長生的丹藥,叫雲夢公主收取藥材,最近終於藥材齊全,實在皇上的洪福!只是陛下若大肆煉丹,必定要遭天下儒生的誹謗,朝中的大臣也會拼死力諫,若傳了出去定然不會成功。皇上地長生大計只怕要功虧一簣。」
「雖然儒生們一直反對朕親近方士,勸說朕不要醉心金丹,朕一是不和他們爭持,二是還有用得著他們的地方。如果真來阻擋朕的長生大計,朕也就不用顧忌,寧願落個暴君的名聲,也要誅殺他們!」
萬曆皇帝怒聲道。
魏忠賢見成功的轉移了話題,心中暗喜,又叩了一個頭,從容道:「要煉別的丹藥可以,惟獨這混元金丹,大幹儒教忌諱。」
「什麼忌諱?我也是在皇宮藏書的一本古籍中偶爾翻到的,覺得這藥簡直可以通神,一直想幫父皇煉一爐,尋找了五六年,都沒找到主藥,都快要放棄,恰好就在雲夢澤中地紅蓮湖中心找到一株,怎麼煉藥還有忌諱?」朱常茵奇怪的問道。
「回陛下和公主。事情是當年祖龍秦始皇煉混元金丹,遭到了儒生反對,祖龍大怒,一連坑殺千名大儒,焚燒儒教典籍。去了聒噪,才煉成金丹。儒教當時損失慘重,傳承都幾乎斷絕,所以歷代大儒,都對帝王煉丹深惡痛絕,若得知陛下要煉混元金丹,只怕麻煩比陛下當年立太子還要嚴重十倍,陛下不得不慎重。」
「還有,陛下若真的長生不死,立刻動搖了天下讀書人的信仰。只怕到時候,天下的讀書人,士大夫不但會口誅筆伐,只怕會……只怕會演起騷亂。」魏忠賢想說只怕會又引起周武王討伐商紂王的事情,但想想把萬曆皇帝比做商紂王,大是不好,立刻改了口。
「確實不是一般地嚴重!」萬曆皇帝一聽,大為震驚,自漢武帝以來,儒門勢大到了極點,天下的讀書人,士大夫已經成了國家的根本。自己雖然貴為九五至尊,為天下之主,但動搖這些人信仰,縱然是皇帝,也擔當不起。自己也沒秦始皇的魄力和手段,現在時候也不比先秦的百家爭鳴。
「若這些大儒群起而攻之,指責朕是無道昏君,人心思逆,加上天下又有幾位不安分的藩王,到時候又來一番靖難,或者直接叫太子逼宮,朕立刻就得化為齏粉!」
萬曆皇帝是個明白的皇帝。心中一想,立刻就明白了,身上哆嗦一下,手心濕轆轆地,全部都是冷汗。
「天下之大,居然沒有能夠幫朕的人!」萬曆皇帝心中蕭肅,雖然是大月天。仍覺得秋風吹面,徹骨生寒。
「朕要自立。絕對不能靠儒教。這個道人,要牢牢抓在手裡才好!」萬曆皇帝心中已經閃過一絲念頭,卻不明說,只對魏忠賢道:「小魏子,聽說你曾在崆峒派學道。東西崆峒兩位耶律道長都是鍊氣士中的高手,你傳個信,就說朕想見見他們。出去吧。」
魏忠賢聽後一愣,隨後大喜,公鴨嗓子拖得長長地,「小地知道了,我師傅正在西崆峒煉一門法寶,師伯定然在東崆峒煉廣成子天書中的最高法門,只要小地燃起信香,七日之類就會感應到。立刻來到京師參見陛下。」
「恩,你去安排吧!」萬曆皇帝揮揮手,叫魏忠賢下去了。
轉身對鄭貴妃道:「你也出去。」
鄭貴妃滿臉不解,但不能抗旨,只好出去了。
萬曆皇帝對朱常茵道:「你過來,我有話對你說。」
「父皇有什麼話。」雲夢公主朱常茵也是不解地問。
「你幫父皇留住那個道人。」萬曆皇帝眼睛中閃爍著一種不甘寂寞的光芒。以極小地聲音幽幽道。
「朕看得出來,那個道人真的非同小可!」萬曆皇帝喘息兩聲,聲音有些急促,用手按了按胸口,氣息稍微平順了:「一乾子儒教大臣對他很是忌諱,他的眼光給你父皇一種直覺,他有改天換地的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