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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千刀萬剮,面不改色是妖人;改姓為王,天勢換湯不換藥?
正是炎炎夏日,跨過西北六省的黃河剛剛被無上水魔妖神巫支祁擺弄一通發了一場滔天大水,按道理來說同樣為華夏龍脈之源的長江也不會平靜,但令人奇怪的是整條長江沒有一點水患的跡象,處在長江入海口的金陵石頭城上方艷陽高照,地面清風襲人柳條拂動一派安寧祥和國泰民安的意境。
今天的金陵十分熱鬧,自靠近東城門的大獄起沿著街道一直到菜市口都圍滿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街道兩旁穿紅褂子,帶高帽手執水火皂棍身材精壯的衙役維持著秩序。
「凌遲處死,多少年沒有見到了,聽說這次是皇太子朱常洛請見萬曆皇上批的三千六百刀魚鱗剮。倒要看個新鮮了。」
「聽說就連當年方孝儒觸怒了永樂皇帝都只是腰斬在這裡,並沒有凌遲這麼狠,這幾十年,每天砍頭的倒是不少,碎割的倒是頭一回見到。」
「也是太沒人倫了些,小小年紀就殺父滅門,只怕是妖魔轉世也說不好。當今萬曆皇帝雖然醉心煉丹不管朝政,但皇太子卻很是賢明,以誠孝治國,自然不能容忍這樣駭人聽聞大逆不到的事情,我今天倒要看看是什麼三頭六臂青面獠牙的妖孽。」
「輕聲,你看不是來了麼?快看!開始剮了,原來是先剮手!等下剮完了,花幾兩銀子買一塊肉來。」一個背著行囊看似商人模樣操著京師口音的中年人道。
「這位兄台,買人肉有什麼用?」旁邊人紛紛不解。
「兄弟。這你就不懂了,自古便有鬼怕惡人之說,像這等惡人,簡直是群鬼迴避,買一塊肉回去燉了吃下肚去,管叫你一世陽火旺盛,夜睡墳墓都不怕鬼纏身。」中年人神秘笑笑道:「我們京師每年都要剮幾個人。那剮掉地肉啊一眨眼都被買了去,遲了出高價都賣不到。今天卻讓我碰到了這等好事。多買幾快回去准能賣個好價錢。」
這中年人說得一本正經煞有介事,眾人不禁蠢蠢欲動。
眾人議論紛紛之中,牢房那黑洞洞形似地獄的大門打開推出一輛囚車,囚車並沒有安置木頭牢籠,只是豎起一個木頭十字架,架上綁了一個眉清目秀,上身赤裸看樣子只有十三四歲的年輕人。
旁邊幾個衙役推囚車鳴銅鑼開道。只見一個滿臉橫肉凶神惡煞的鄶子手立在旁邊,先喝一口酒,隨後把雪亮的剮刀橫咬在口中,抬出一口銅盆放在年輕人腳下,顯然是用來接人血。
「諸位鄉親父老,本府奉聖旨三千六百刀剮這大逆不道的不孝子,諸位看好,少剮一刀便是本府行法不正。諸位也當引以為戒,守定儒經孝道,若再有此事,在本府這裡少不得也挨上千刀萬剮。」
金陵知府阮文竹乃是萬曆四十一年進士,這次被害的乃是新科三甲進士,大學士孔百里地新女婿陳方鋯。居然被親生兒子陳秀楚所殺,一同被害的還有孔家小姐,連同宅院裡面地三十而口家奴丫鬟使女,案情之大,驚動天子,是以自己親自監斬。
阮文竹從軟轎上下來,朝周圍一拱手,隨後命道:「行刑!」
那鄶子手一聽獰笑,提了刀按住年輕手臂,先一划拉。隨後一挑。鮮血流出,指甲蓋大一塊肉便被挑了出來落到銅盆里。
年輕人痛吟一聲。臉色反而不改,隨著囚車推動,鄶子手已經剮了幾十塊肉下來,血流如注,釘著的右手已經露出深深白骨。
右手剮完,肉全部被尖刀剔去,已成了一副骨架,鄶子手又剮左手,左手剮完,又一刀一刀剮從小腿剮起,這時,囚車上看似昏迷的年輕人突然醒了過來仰天大笑。
「陳秀楚,你這忤逆的妖孽,死到臨頭,有何話說。」阮文竹大聲呵斥,心裡暗道:「少說也剮了上百刀,兩手都被剮完,這小子還能笑得出來,確實是一條人物,只是不走正道。」
「我殺父是因他是個禽獸,平時日日到外面尋花問柳,呤些鳥詩,花錢如流水,家被敗得精光,都是靠我娘苦苦支撐,今天進京趕考沒了盤纏,居然逼我娘去賣身,考上之後,卻又攀上了孔老賊的女兒,回到家一紙休書下來逼得我娘上吊,我不殺他難道還留著?你們這等讀狗屁書的,都是滿口仁義道德,暗地裡全是男盜女娼。」陳秀楚說罷,朝阮文竹呸了一口血水,大罵道:「你當年剛剛放到金陵做官,先不到衙門反去秦淮河,第二天接任早上妓女還到衙門口討夜度錢,這還做什麼狗屁父母官,禍害百姓,只可惜沒有連你一塊殺了,大不痛快!」
「剮!給我狠狠的剮,先把舌頭割了!」阮文竹暴跳如雷,大怒起來。怕陳秀楚又當眾說出什麼難堪地事來。
那鄶子手連忙捏住陳秀楚嘴巴,提了尖刀準備割舌,好個陳秀楚,雙手被剮成骨架,腿也被剮了一半,卻還硬挺住狂笑,嘴裡大罵,街上眾人無不駭然。
「好孩子!好孩子!小小年紀沒有神通,面對生死關頭,無邊痛楚還有這樣的膽識硬氣,殺生父,斬俗緣,百無禁忌,真不愧是我這一脈的傳人。」
眼看舌頭要被割去,突然天上傳來一陣嘖嘖笑聲,隨後一朵黑雲從天邊飛來,轉眼籠罩住天空,黑壓壓一大片,狂風大做,昏雲漠漠,整個城池都似乎要被風吹起,黑雲狂風中伸下來一隻方圓三四丈大小的怪手,輕輕一彈,囚車已經四分五裂,那鄶子手刀才提起,怪手已經抓住全身。輕輕一捏,全身只聽得骨骼粉碎喀嚓聲,隨後七竅流血,人已經被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