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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天升龍道六大法門之三陰戮妖刀!」和尚終於認出來了這青色的刀芒:「你不是七殺魔宮中的人,你是玄天升龍道弟子?且慢動手!」
畢竟是血肉軀體,難以硬接這幾乎無堅不摧的玄刀,和尚一個翻滾,到了巨型穿山甲腹部,不知道觸動了什麼機關,這穿山甲腹部突然裂開,和尚竟然鑽了進去。
鏘鏘!一記玄刀斬在穿山甲身上,爆出一溜溜的火星,銀白髮亮的穿山甲外殼上只起了一條淡淡的痕跡,若有若無。這麼厲害的一記玄刀,居然對穿山甲起不了作用。
「這穿山甲好硬!」王鍾見了,心中暗暗起了念頭。
玄天升龍道乃張三丰所創,歷代祖師,與黑山老妖一脈是最大的對手,這和尚閱歷豐富,自然知道這些過節,因此見王鍾使出詭異莫測的三陰戮妖刀,立刻認定王鐘不是七殺魔宮中人,說不定是跟自己一樣,都是闖進來的。
儒門三大宗師挑戰黑山老妖於赫圖阿拉城,幾乎決定了天下大勢,瞬息風雲變幻,就連明朝帝王萬曆皇帝這位天下至尊,都密切關注。
歷代帝王,除了祖龍秦始皇以外,幾乎都尊儒門,因此儒門學派林立,高手輩出。
這次萬曆皇帝請出儒門三大宗師挑戰黑山老妖,就是鑑於滿洲女真聯合蒙諸部,屢屢侵犯邊境,燒殺搶掠邊境,又無可奈何的情況,做一個釜底抽薪的徹底動作。自王陽明挑戰黑山老妖身亡,滿洲女真越發勢大。
這次長白山火山噴發,京城裡面欽天監又見滿洲顯現龍氣,分明是種種不祥的徵兆,危機到自己的江山社稷,萬曆皇帝日夜把心思都放在遼東這一塊。
這是天下大勢,王鍾也隱隱知道,畢竟來自後世,歷史多少知道一點,但卻沒料到這個時代是這樣的光怪陸離,這樣的強者輩出!
「你是個墨者?怎麼又是個和尚?」王鍾見奈何不了和尚,飄身下來,不答反問。
「小子無禮!竟然連游僧申甫都不知道麼?」這和尚又從穿山架肚子中鑽了出來,兩眼精光閃爍,卻也不動手,只把手一招,嗡嗡之聲頓時大做,地穴上面飛進一群金星,卻是剛才那群馬蜂。
申甫從懷裡摸出一個鹿皮袋子,叫馬蜂都飛了進去:「你既然是玄天升龍道弟子,卻不認識我?玄天升龍道這代祖師正憲道人都與我是好友,時常往來,既然你修習了三陰戮妖刀,你是哪一個長老的弟子?明德老道?豐德老道?還是仁德老道?」
申甫口中說出一連竄的名字來,顯然都是玄天升龍道的長老,奈何這些,王鍾是一個都不認識的。他也不是玄天升龍道弟子,而是黑山老妖的弟子。
「墨者兼愛,無所差別,不講儒家禮儀那一套君臣父子,長輩晚輩的。」王鍾聽見申甫訓斥自己無禮,笑了笑,「你違背了墨者的原則。」
「哦!」申甫十分驚訝,眼睛鼓得像銅鈴,隨後搖了搖頭,臉上紅光一閃,有些尷尬,隨後哈哈大笑起來:「了不得,了不得!自王陽明死後,他兒子王正憲棄儒從道,為玄天升龍道祖師,好好一個道門,就沾染上了儒家的繁文縟節,現在竟然出了你這個異類。」
第三十八章 阻我求道者,殺(下)
「玄天升龍道祖師王正憲是王陽明的兒子?」
王鍾聽見申甫口中所說的話,心中一個咯噔,既然是王陽明的兒子,算去算來,那就是自己的祖宗了。居然還有這一層關係!王鍾心中突然湧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覺,這種感覺怪異絕倫,說不清楚,道不明白,留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玄天升龍道既然是黑山老妖最大的對頭,又是張三丰這等神仙中人所創,必然強大無比,黑山老妖能知過去未來,玄天升龍道祖師未必就不能!自己無緣無故修習了三陰戮妖刀這法門神通,想必那冥冥之中,只怕也有人插上一手。」王鍾眼睛又眯成了一條縫隙,綠油油的光芒在其中閃爍,隨後一陣盤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東西。
「恩。」游僧申甫見王鍾沉默,點了一下頭,「你說得不錯,我們墨者的精神是兼愛,愛所有的人,不分等級,無所分別,並不講儒家那一套的三綱五常,煩瑣的禮儀也不取,老僧是那些腐儒接近的久了,難免沾染上了酸毒氣。真是該死,真是該死。」
儒家三綱五常,君臣之道,父子之道,夫妻之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相互見面,更有一套異常煩瑣的禮儀規矩,墨家是不講這些的,兼愛的精神是愛所有的人,不分等級,無所分別,以至於當年孟子罵墨家祖師墨翟為無父無君的禽獸。
搖搖頭,游僧申甫似乎在自我反省,嘴裡胡亂的嘟噥一陣,嘰里咕嚕,王鍾也聽不清楚他在說些什麼。
「你叫什麼名字?」游僧申甫突然問王鍾,「這七殺魔宮戒備深嚴,黑山老妖神通廣大,元神擅長天視地聽之術,運轉起來,方圓五百里內,就是魚蟲的動靜,都逃不過他的耳目,你武功又不高,玄天升龍道一脈沒有潛藏之術,你是怎麼進來的?你修的基本功法似乎是形意六合拳,並不是玄天正宗太極拳法,卻也奇怪了。」
游僧申甫是李成梁的師叔,武功高強,為墨家傳人,講究刻苦簡樸之道,十年之前就通了任督二脈,煉精化氣的顛峰,但因為所學駁雜,有機關製造之術,分了心思,鍊氣化神的功夫火候並未到,因此沒有化出元神。但他所製造的機關術,厲害無比,有許多意想不不到的功能,更有許多克制元神的法寶機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