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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飛微微咦了一聲,又問了幾句,這才去書架上把那捲竹簡抖開,把最後的一十三根扯下,伸手一抹,就恢復了晶瑩如玉的原貌。焦飛可不是彩雲姐姐那樣的草包,他是天河劍派的弟子,一眼就看出來上面繪製了許多米粒大小的圖形,旁邊還有上古小篆的注釋,心頭大奇,暗道:「這也不似什麼修行法訣,倒像是製造什麼事物的圖紙。」
焦飛用了自身法力往玉簡內一探,頓時有十三幅圖畫騰起,上面有風帆,擼,槳,輪等物,共有八十八個部件。每一個部件都有特殊的材料需求,還有祭煉口訣,竟然是一件奇異的法器。
焦飛稍稍能讀一點古篆,把圖畫上的注釋念誦了一遍,頓時大為驚訝,暗忖道:「祭煉法器向來以禁制的重數為高,這件法器的每一個部件,最多也只需要一兩重的禁制,這件法器只要有足夠的材料,連我也祭煉,而且並不需要耗費多少時日。但是組合起來,卻幾乎有天星劍丸那個級數的威力。想出來這種法器的人,真是聰明絕頂,發前人所未見,居然能夠想到這種方法。」
焦飛把這十三根玉簡上放出的圖畫反覆看了幾遍,在第一幅上找到了一行小字:秘船大海鰍,能沉千丈水,不畏風與浪,暢遊下四海。
焦飛這才知道,這件法器竟然是一件水遁之寶,不由得心生嘆息,暗忖道:「難道上天也著我去黑風島凝練玄霜陰煞?本來我忖度,烏雲兜飛不得那麼遠,我的法力支撐不得,就忽然得了秘船大海鰍的圖紙。或者在黑風島凝煞之後,我也可憑著這艘秘船大海鰍,一路直奔北極,看看有沒有機緣遇見寒冰道人,求得冰魄神光的修行之法。」
焦飛思忖了良久,這才長嘆了一聲,心中下了決心,不在猶豫其他,一旦鍊氣功夫到了第二層入竅大圓滿的時候,就立刻出海,去尋找黑風島。修道之人最講機緣,焦飛也沒有想到,只是隨意收了虞過,名為師徒,實是誆他給自己種藥,便能引出這樣的一段事兒來,看似前因種種都跟自己無關,到了最後機緣還是落在自己的身上。
本來焦飛對黑風島只有六七分的嚮往,畢竟凝練了玄霜陰煞之後,他沒出去尋冰魄神光的修煉法門,但是得了秘船大海鰍的圖紙之後,他就再無猶疑。
焦飛收了秘船大海鰍的圖紙,花了七八日的時光把那尊青銅小鼎重新祭煉了一遍。這才出了洞府,他故意做出萎頓的樣子來,虞過見了更是自責。焦飛也沒跟他多說,把新收的火鴉分了一半與他,叮囑了幾句,便飄然而去,倒是頗有絕世高人的風采。虞過伺候焦飛走了,這才心中一聲長嘆,暗道:「有師父是真好!」
「想我在通天峰上只是普通外門弟子,比起那些有師父援引到門中的外門弟子就差了一層。若是我在天河劍派也有個師父,何至於被逐出來?我師火鴉道人明明本身修為也不高,但收了我為徒兒之後,就把一身本領傾囊相授,就算我得了兩件法器,也只有替我高興,並無半點貪得之念。這一次我惹出事情來,他老人家接了火鴉的傳訊,立刻就趕了來救我,捨生忘死跟那女妖怪狠斗,絲毫也不顧及自身安危。看師父閉關了七八日養傷還是這等萎頓,只怕這次受傷非輕。從頭到尾,師父他老人家不但沒有半分埋怨,還暖言溫語開慰與我,臨走害怕我下次遇到危險,把自己千辛萬苦培養的火鴉又分了我一半,這天高地厚的師恩,就算是粉身碎骨,我又如何能報答的過來?」
虞過想到動情處,眼眶不禁也熱潤了,衝著焦飛走的方向跪下,狠狠磕了八個響頭,起身之後把五彩蜘蛛精的洞府掃蕩一空,然後一把火燒了,也學著焦飛把火鴉陣排開,凝成一雙火焰羽翼,折返通天國,嵩陽郡,自己修煉的洞府。
焦飛催動五百頭火鴉時,布下的火鴉陣威力約略相當獨眼水蛇兵老王沒有修煉青龍神罡之前,原本焦飛留給虞過的火鴉只有七八十頭,還不夠把火鴉陣的精微奧妙之處盡數展開,現在虞過得了兩三百頭火鴉,雖然威力弱了一半,可也還能把功力增幅到凝煞境界的初步。
普通凝煞境界的修士,最多也不過是駕風而行,虞過背後二三百頭火鴉上下飛舞,層層火焰妖氣灌注到身上,一雙火焰巨翼展開,比來時躲在青銅小鼎中瀟灑不知多少倍。眼看飛到上次遭遇那頭灰色巨蛙之所,那些火鴉忽然不肯飛行起來,虞過心中驚訝,倒也沒有強行催促,喚了一頭火鴉過來詢問。
那頭火鴉啞啞鳴叫,意指東方,似十分眷戀,虞過聽了好一會,才聽懂了這頭火鴉在說什麼。
第五三章 太上真鰍七轉七變化龍訣
原來這頭火鴉是焦飛讓火鴉精魄附體了銀燕所化。這群銀燕就在不遠處建築巢穴,這些成年的銀燕傾巢出來跟那頭灰色怪蛙相鬥,但是雛鳥還都在巢穴中嗷嗷待哺。它們本來感念虞過相助之恩,甘願跟隨那些火鴉去找焦飛求援,但是回到了巢穴附近,自然眷戀幼雛,不大肯走了。
虞過明白過來,不由得大喜,要把一頭普通禽鳥培養火鴉,原也是極不容易之事。他雖然也捕捉了幾十頭禽鳥,按照焦飛所授的法門馴養,卻還沒有餵養出一頭來。這些銀燕本就聰慧,若是從幼雛起馴養,又有幼雛的父母幫忙,不消說是最容易馴養出火鴉來的路子。
虞過當即就讓這些火鴉掉頭,他心中想道:「師父待我恩情深重,連自家護身的火鴉都送我一半。這些火鴉何等難馴?我估計師父也要花費無數力氣,才能恢復五百頭火鴉的舊觀,讓法力恢復如初。師父收徒弟所為何來?難道我只承受恩德,卻不能為師父解憂麼?等我把這些雛鳥也一一馴化,豈不是給師父省下了大功夫。讓師父能去做更多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