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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太真師兄煉了水雲丹之後就出去了,還未回來,不知這位師兄如何稱呼,小弟焦飛。」
這個男子冷冷道:「我的名字你該知道,某家就是徐慶,拿走了你劍丸那人。」
焦飛不知多少次想過,奪走了自己劍丸的人,該是何等跋扈,但是他在北極閣執役,偶爾去蘇真處請教道術,從來不曾在金鰲島上多逗留,也從未有見過徐慶此人。沒想到這人居然是這麼一個美男子,而且身上的不怒自威的氣勢,看起來坦蕩蕩,正氣凜然,怎麼都不似一個不講道理之人。
焦飛收斂了情緒,拱手為禮道:「原來是徐慶師兄,小弟還未謝過當日您的救命之恩,如不是您恰好路過,小弟只怕已經被那頭馬妖殺了。」
徐慶冷哼一聲道:「這點小事,也不要拿來說。你能千里跋涉送蘇真師弟回來,徐某難道還沒有同門的情分。」
焦飛實是不知該跟徐慶說些什麼好,道謝之後,見徐慶似是不大願意說話,也不願意開口了。
第十九章 斬妖劍芒(二)
倒是徐慶上下打量了他兩眼,雙眉一挑,沉聲說道:「你可知道,蘇星河師伯只收了你一個弟子?」
焦飛略略愕然,不知徐慶怎會提起這個問題,老實答道:「知道,蘇真師兄跟我說過,師父本來不喜收徒。」
「不過,蘇星河師伯入道前卻曾娶妻生子,留下了一脈骨血。前些時候恰逢我出門辦事,蘇師伯就叫我去看望他的後人,沒想到蘇師伯的後人為奸人所害,我去遲了一步,沒能救下蘇師伯的家人,只剩下了一個七代玄孫,被我帶回來,收入了門下。」
焦飛肅容道:「蘇師收我入門,恩德如天,雖然小弟現在法力不濟,但定會全力維護蘇師的後人。」
徐慶淡然道:「你也維護不得什麼,我那徒兒天份絕佳,入門七年已經有了煉罡的修為,前些時候已經去了中土要手刃大仇。」
焦飛被到了一下臉面,臉上有些訕訕,低聲問道:「這些蘇真師兄都未跟我提起,不然怎也要見蘇師的後人一面。」
徐慶把手一揮,冷冷的說道:「這些事情蘇真師弟並不知曉,我根本就未曾跟他說過,我那徒兒的來歷。修道之人哪裡有許多婆婆媽媽,只要問心無愧,俯仰由人,便是做人的正道。」
徐慶看焦飛的眼神越來越冷,好久才淡淡說道:「若不是你心中並無怨天尤人之糾結,我也不會跟你說起此事。」
焦飛心中凜然,低頭受教道:「若是小弟計較一物得失,心中憤懣,也就不是個修道的種子,師兄也就不必提起此事了。」
徐慶淡然道:「蘇師伯當初曾與我有莫大恩德,若你不是個成道的料子,我遲早攆你走人,免得給蘇師伯丟人。既然你向道心堅,我也不妨把此事說個你知道。法器易得,大道難求,陳太真師兄和我同在郭師門下,修為遠遠高出儕輩,你能得他指點,也是莫大機緣,不要辜負我和蘇真師弟幫你爭來的這次機會。」
焦飛心中一震,忙謝道:「徐師兄一意護持,小弟還不知道,心中甚是慚愧。」
徐慶袖袍一拂,英俊無匹的臉龐上生出了一股凌厲的氣勢來,對焦飛說道:「你也莫要謝我,你運氣極佳,居然能得蘇星河師伯賞識,我奪了天星劍丸,便是要看你受不受得挫折。你若是跟那些凡夫俗子一般,心中小肚雞腸團了一團,油蒙了道心,我就是第一個逐你出門之人。」
焦飛被徐慶訓斥的一身冷汗,半句話也說不出口了。徐慶目光凌厲,宛如一口出了鞘的絕世神鋒,鋒芒四射,壓的焦飛心頭突突亂跳。良久,徐慶才袖袍一拂,化成一道白光走了,這個男子來的神出鬼沒,去的卻灑脫非常,留下焦飛好半晌才敢挪動腳步。他不是懼怕徐慶的威勢,是擔心被徐慶識破了身份。
這個男子和蘇真,陳太真,孟闐竹,顧顰兒,陽虎兒,李文芳這些他所認識的修道之人全不相同,似乎就是天都要爭一爭,誰也不能把他來低頭一般。
焦飛並不知道徐慶來找陳太真有何事,但是他仔細咂摸徐慶的作為,心中忽有領悟,心境似乎又精進一層。
三日後,陳太真才趕了回來,見到焦飛在丹室中打坐,笑呵呵的說道:「焦飛師弟,我看在這裡呆的也悶了,正好為兄下一次開爐煉丹還差了十幾味藥材,你幫我去采來如何?」
陳太真這般開門見山,焦飛也推拒不得,便一口應了。陳太真見焦飛答應的爽快,隨手遞過來一部圖譜,對他說道:「這部圖譜乃是本門數十位前輩合力繪製,天下大多數修道之人應用的天材地寶都記錄其中,少有遺漏,不但有圖譜文字,還有許多前輩的心血注釋。我把所需藥材寫了一張紙夾在裡面,你按照圖譜上所書,去一一尋來,最多一月內,你就要把這些藥材採到,不然耽擱我煉丹,你都不用想在我這廝混了,趁早回你的北極閣去。」
焦飛知道陳太真口氣雖惡,心卻熱,接過來圖譜說道:「小弟一定竭盡全力,不敢耽擱了師兄煉丹。」
焦飛一抖手,把烏雲兜放了出來,正要踏上去,陳太真在旁嘆了口氣,招了招手定住了烏雲兜,對焦飛說道:「你這件法器是從哪個旁門之士手中奪來的罷,不但煉製不得其法,煉製的人功力也不夠,速度比奔馬快也有限。如何能在一月內採集到足夠的藥材?也罷,我恰好有空,就幫你重新祭煉一次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