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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過臨出門的幾日,忽生巧智,在青銅小鼎中開闢了一塊地方,建造了兩間茅屋,並且用絲絛穿了鼎耳,讓數十頭火鴉扯著,居然就這麼飛了起來。
他前幾次出門採藥都是跋涉而行,不但形成極緩,而且許多地方都到不了。有了這個法子,虞過出門不幾日,就採到了兩種罕見的靈藥,他心中竊喜,自覺得計,便驅趕了火鴉越飛越遠,漸漸離開了通天國的疆域。虞過也不是不知通天國周圍妖怪叢生,原是常人不能涉足之地,就算是道行淺一點的修行之士,也不敢隨意深入。只是他總惦念「火鴉道人」的恩情。想要把藥材都採集全了,又仗著自家新得了兩件法器,便大意了些。
這一日虞過把火鴉陣散了,在一處清淨的地方落下,準備歇息。忽然聽到附近的山林中有咕咕的叫聲,甚為奇異,就把手一揮,讓六七十頭火鴉結成了陣勢,護了自己,入了林中。映入眼帘的是一頭巨大的灰色怪蛙,兩隻強壯的前肢抱了一根碧沉沉碗口粗的竹子,上面的枝葉都被咬了下來,摩梭的通體碧綠,光澤潤人。
這頭灰色怪蛙口噴一團碧玉螢光,正跟一群白色飛鳥斗的十分激烈。這頭灰色怪蛙噴吐的妖光十分怪異,就像是具有巨大的黏性,只要被這頭灰色怪蛙的妖氣一碰,那些白色飛鳥就怎麼也飛不脫。不過這些白鳥也十分聰慧,知道這頭灰色怪蛙妖氣噴吐不過幾十丈,都振翅高飛,銜了石頭從高空砸下來。只是這些白鳥力氣也不大,銜的石頭最大不過拳頭大小,從高空砸下去準頭參差,往往幾十塊也砸不中一塊,縱然砸中一塊也被這頭灰色怪蛙一口妖氣噴出彈了開來。
虞過看的有趣,心道:「這些怪鳥羽毛潔白,倒也神駿,那頭灰色怪蛙倒是丑的很,我不如幫這些鳥兒一把。」虞過也是個喜歡美好之物的人。自然把心偏向那些怪鳥,把混元石一拋,夾在那些白鳥拋擲的石塊中落下,那頭灰色怪蛙也不提防,照舊噴出一股妖氣,想把這個石頭也彈開。
虞過把法訣一撒,那塊石頭猛然暴增體積,變成了磨盤大小,嘭的一聲!把那個怪蛙砸的滿頭碧光亂冒。那些白鳥知道虞過在幫它們,都呱呱大叫,似是在為虞過助威。那頭怪蛙知道被人暗算,一雙碧綠怪眼左右亂看,覷得虞過正站旁側,一聲大叫就帶著一團碧綠妖光撲了上來。
虞過收了混元石,見剛才一下,居然沒砸傷了這頭怪蛙,也是吃了一驚,把手一招,那些火鴉護主,撲上去和怪蛙纏鬥起來。那頭灰色怪蛙的妖氣雖然怪異,但是這些火鴉亦都是鍊氣入竅的妖怪,身上的火系妖氣也頗為奇異,那頭怪蛙頓時不敵。被火鴉啄的呱呱大叫。只能把渾身的妖氣鼓盪起來,在地上亂滾。
虞過緩過手來把十餘頭火鴉排成了陣勢,這十餘頭火鴉首尾相接,頓時化成了一柄火光四射的赤火長劍,一劍就斬落在那頭灰色怪蛙的頭上。那頭怪蛙似乎是豁出去了,把兩根前肢抓住的那根碧綠竹子往上一迎,和虞過發出的火鴉神劍一拼,竟然把這十餘頭火鴉打散,虞過這才驚詫起來,盯著那根碧綠竹子細看,卻不認得這根竹子的來歷。暗忖道:「這根竹子連火鴉身上的火焰都不能折損。只怕真是有些奇異,說不定是什麼天材地寶!」
虞過頓時心中一熱,把自己的飛劍亮了出來,那頭怪蛙似乎也知道大難臨頭,猛地一撲,落下處竟然是一個小小的沼澤,刺溜一聲就鑽了進去。幾十頭火鴉落上去,用身上的火焰反覆灼燒,但都沒有什麼大用,虞過見那處沼澤骯髒,也不舍的自己的飛劍發出去在泥中攪動,正想罷手,那頭怪蛙卻又惹厭,把那根碧綠的竹子伸了出來,緩緩的搖晃,似在招搖。
虞過這下子就按耐不住了,把聚水訣一指,招來一團團的水氣,往那處泥沼灌去。他雖然修煉的法訣比不上焦飛的天河正法高深莫測,卻也是水系的道術,加之又修煉到了鍊氣入竅的境界,雖然還未打通周身竅穴,只略略打通了十餘處,但召水之法卻是懂的。
大量清水灌下,那泥沼頓時濕悶一片,那頭怪蛙在地下似乎更加遊刃有餘,也不怕氣悶,就是不肯出來。只是偶爾把那根碧綠的竹子伸出來挑逗虞過。虞過也是氣的急了,便尋了石頭投下去,他連混元石也捨不得弄髒。天上那群白鳥知道虞過是幫忙它們,也都來幫忙,紛紛銜來許多石頭扔下去。只是這些鳥兒雖然神駿,畢竟力氣微弱,扔的石頭也都不大,杯水車薪,無濟於事兒。
這般胡亂了一陣,虞過心頭忽然一驚。暗道:「這頭怪蛙明知道不敵,居然還不肯縮在地下,只要跟我逗趣,難道是有什麼計謀?我別是上了一頭妖物的當,那就是天大的笑話了。」
虞過雖然是修道的人,但是來回跑了一陣,扔了幾百塊石頭,力氣也盡了,便忍了氣,再也不去看那頭怪蛙彈出的碧綠竹子,召喚了自己火鴉,就想離開,來個眼不見,心不煩。忽然有一聲柔媚的叫喚,在他耳邊響起:「這位小哥為何逗弄小女子養的寵物,難道這頭癩蛤蟆也有許多趣致不成?」
虞過嚇了一跳,扭頭去看時,一個身穿淡綠衫子的女子,正俏生生站立在那裡看他。通天河兩岸數百萬里,除了通天國有人居住之外,只有妖怪橫行,虞過哪裡還不知自己居然惹出了一頭女妖怪出來?他嗔怒的大叫道:「你養這樣的妖怪,自己也定然不是好人,我乃是火鴉道人門下,休來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