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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神風如今身家已經非同以往,他這邊才被困住,便數百手下從藏身處躥出,這些人雖然不是武藝驚人之輩,就是薄有法力的旁門散修,但卻如何可以讓焦飛看在眼內?他只是隨手一揮,便有百朵黑蓮飛出,只在這些人頭上一繞,謝神風的這些手下便盡皆昏倒。
黑心老祖所修的法術,乃是幻術一脈。對上同級數的修士,可能還略顯不如,但是對這些鍊氣級數的對手,簡直可以隨心玩弄,如撥木偶。
謝神風見到這一幕,心頭震駭,簡直難以描述,心中電閃,想道:「這人的法力,似乎比天河焦飛還要厲害,遠遠勝過了我師父朱萬,只怕要請師祖出山才可,只是師祖閉關修煉,我在百蠻山學藝的時候,也沒見過一次……」謝神風雖然知道不是這年邁道人敵手,但仍舊信心十足,不信自己會被擊殺。這股自信,也算是千錘百鍊得來,經過了無數場生死搏殺,自然而然便有了。
焦飛亦沒想殺了此人,謝神風如何於他無關緊要,焦飛只是從他身上,覷得天地大劫的一絲徵兆,存了幾分心思罷了。
當年五莊觀能躲過天地大劫,是因為五莊觀的掌教真人,隱忍沉默,又有一件洞天法寶。太白劍宗其實也不算是躲過了那一場劫數。畢竟還是隕落了許多元神好手,掌教喬馗亦被羲凰收上了陽神榜,只逃了鍾神秀。
輪到天河劍派,其實境況比那兩家都特殊些。天河劍派沒有洞天之寶,卻有九口山河鼎,把大半的實力都已經遷移出了七凰界,尤其是通天五子,沒有一個在陽神榜上,就算在通天河的道場被滅,這些還在生死簿,陽神榜上的弟子也都應劫,灰飛煙滅,天河劍派道統仍然會發揚光大,傳承不絕。
從整體而言,天河劍派已經算是脫劫了,最多也不過是焦飛,龐尉,徐慶這三個三代弟子,蘇乾秀,羅公遠,郭嵩陽三個二代弟子。加上金鰲島一脈的弟子無幸,卻不會傷及天河劍派根本。
天地大劫的變化,沒有任何辦法算計清楚,除了掌控一切的天凰之外。
但是焦飛卻從謝神風的身上,發現了一絲端倪,心中思索道:「此番天地大劫,似乎分成道門的劫數和世俗劫數兩種,前幾次天地大劫,似乎也是人間改朝換代之時。若是我躲入世俗劫數之中,不去應道門的結束,會不會容易過些?」
焦飛雖然也不過是存了萬一之想,卻也覺得未嘗沒有道理,他願意跟謝神風糾纏,也是為了這一點心思。
「謝莊主,你不是我對手,我此來也只是解救如意和尚,對你的手下也並未殺戮。若你放下法器,束手認輸,我也不來為難你,若是定要死拼,我也就不客氣了。對我等修道之人,你這般人物殺了也不過是沾染一點紅塵劫數罷了。」
謝神風見識了這年邁道人的法力,心頭也在想脫身之策,焦飛出手雖然厲害,卻並沒有殺意,他還是感覺的出來。此人倒也膽量無雙,當即一聲喝,收了自家的陰陽真符劍。焦飛也不為已甚,伸手收了黑火魔焰。又復化為朵朵黑蓮,收回了身邊。
焦飛不等謝神風請求,便伸手一指,解了他手下的禁制,把足一頓,一朵黑蓮託身,便起在半空。謝神風還想留住此人,焦飛卻早就走的遠了,他見焦飛飛遁之速,知道自己追趕不上,便也只索罷了。
謝神風的手下集齊到了他的身邊,對剛才被焦飛制住之事,都慚愧來請罪。謝大公子把手一擺,喝道:「此人連我也不是對手,你們被人所制,也須怪罪不得。只是這等人物,不收羅到旗下,我如何肯心安?回頭定要探訪出此人來歷。」
焦飛把遁光起到了高處,蘇乾秀忽然從乾坤星辰梭中飛遁了出來,淡淡的說了一句道:「當年怒山真人和你一般,也是如此想,還做了一任國師。只是他雖然不曾在上一次大劫中隕落,卻也沒有免了上去陽神榜的霉頭。」
焦飛微微吃驚。問道:「那我們該如何是好?」
蘇乾秀仰首望天,低聲喝道:「先別說這些,陽神榜要降下神光,搜尋元神之輩了,我們快走……」
焦飛只見到天上羲凰所化紅日,忽然落下一道金光,大駭之下,忙把山河鼎催起,在蘇乾秀的指點下,忙遁入虛空,他這邊才走。便有一道金光往下一落,刷了一記空落,又自回歸天上羲凰紅日。不旋踵便再有一道金光落下,焦飛才自挪移到了一處不知名的山場,忽然見到天上金光又落,忙繼續催動山河鼎挪移虛空。
催動山河鼎挪移虛空消耗真氣,比催動乾坤星辰梭飛遁要多出百倍,這還是五娘肯順從焦飛驅使,畢竟純陽法寶,比真形級數不同,故而焦飛平時用乾坤星辰梭已經覺得足夠,便不會動用山河鼎這件法寶。
焦飛連續躲了九次,直到第九次,天上金光落下,沒有刷到焦飛頭上,忽然感應到附近還有未上榜的元神,這道金光迎空轉折,轟然一聲,把一個正閉關潛修的修士刷了上天去,這才不再降落下來。
焦飛再次挪移虛空之後,不見天上金光落下,這才擦了擦額頭,儘管他已經是元神之軀,這動作也只是習慣,頭上其實一滴冷汗也無,但剛才的一幕卻也著實讓人心驚。
「蘇師叔,這般下去該如何是好?我們總不能次次這般逃罷?」
蘇乾秀聽得焦飛動問,嘿然一笑道:「我當時就是憑了九鼎陰陽挪移虛空大法,逃了足足一年,最後法力竭盡,這才被刷了上榜。你想要靠山河鼎逃脫是不能,除非你現在就躋身元神法身,煉就星宿元神,煉化生死簿上的禁制,才有逃脫之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