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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飛煉化了這頭紅睛夜叉之後,一揮手把水蛇兵和六陽封神幡一起隱去,連天蛇妖氣都隱藏了起來,只剩他一個人端坐的巨石上,看起來就似一個普通人一般。
焦飛在天坑上鎮壓血河出逃的妖魔十餘日,一直都沒有遇上太大的危險,遠遠不符他的預期,焦飛其實也甚為戒懼,不過在他看來,與其去擔憂還未出現的危險,不如加緊修煉法,增強得一分實力,遇上的危險便會少一分。因此除了和妖魔戰鬥,祭煉六陽封神幡之外,把所有的時間都拿來修煉。
天坑之下依舊血光隱隱,似乎隨時有什麼東西會衝破虛空,擇人而齧。數十個水眼晝夜不停的在噴淌流水,但只要一落在天坑之內,就盡數轉為紅色。這種異狀誰也說不清是什麼來由,焦飛在此地已久,也沒看出來端倪,只能委諸天地異象,不是人力可知。
這座天坑深不見底,卻並非是深遠無盡,而是直下數十丈之後,空間就生出奇異的曲折。當初天河劍派的郭祖師曾下去過一探,回來後便叮囑門下弟子,不是修煉元神的功力,絕不可自持法力,越過這座天坑去探究血河之秘。以郭祖師的修為尚且如此話說,天河劍派自然把天坑之下視為禁地。
忽然間天坑之下的血光中,有一雙個狹長奇瞳睜開,穿透了水氣,落在了焦飛的身上。焦飛在天坑上運煉天河正法,渾不知正有這樣一雙妖異的眼睛在窺測他,那雙狹長的奇異瞳,盯著他看了良久,才忽然隱去,然後一條似蛇非蛇,似魚非魚的妖魔緩緩破開了天坑下的血光浮了上來。
這頭妖魔也不知用了什麼法門,讓焦飛和上面的水蛇兵都感應不到,在天坑內轉了幾圈,身上的鱗皮一張一張的褪下,漸漸的一個妙曼的身姿在天坑內現了出來。這頭妖魔初化人形,在天坑內的無邊水氣中載沉載浮,那蛻下的鱗皮化成了一套緊貼身子水靠,把這頭妖魔的絕世風姿,窈窕身段盡數都勾勒了出來。
這頭妖魔輕輕一笑,但是笑聲在天坑中隆隆的水聲掩蓋下,早就變得細不可聞。她抬起了一雙鳳目,輕抿嘴角,低聲說道:「這便是鎮壓了我們血河一族,幾近千年的天河劍派弟子麼?看起來修為低微之極,若是天河劍派都是這樣的廢物,我們血河宗不日便可脫困而出。不知道多羅師弟在外面逍遙的怎麼樣了,居然還不肯歸來,向師門通告外面的情況。」
這頭妖魔的緊身鱗衣,把她的身材勾勒的猶如噴火,若是恍惚的看了背影,宛如寸絲不縷,赤裸著身體一般。她把雙手一分,瀑布般的長髮垂肩落下,終於露出一張美艷的笑靨來,只是她臉上笑意雖濃,眼神卻冷冷,宛如寒冰,望著焦飛孤單坐在巨石上的身影,身上全是凌厲的殺意。
焦飛不言不動,瞑目打坐,似是神遊天外,對外界的變化一無所知。剛才那頭妖魔隱藏了身上的妖氣,他似乎並不能察覺,可現在這頭妖魔已經把妖氣盡數發出,焦飛似是還不能察覺,更讓那頭妖魔小瞧了兩分。
這頭妖魔在虛空一抓,落入天坑的水流中,就像是被攝拿走了顏色,都返本復原,變成了清冽的河水,但是那頭妖魔手中卻因此多了一口血色長劍。這口長劍就像是無窮血光所化,劍身不住的翻滾扭曲,宛似活物一般,長劍入手,這頭妖魔的殺氣更盛。隨著這口血光長劍把天坑中濺落的河水中的紅色盡數吸攝,這口血光長劍已經延長百尺,這頭妖魔一聲輕叱,連人帶劍化成了一道無匹血光,向著端坐在巨石上的焦飛斬落。
焦飛就在劍光就要及身的一刻,驀然睜開雙眼,冷冷喝道:「妖魔,正等你來受死!」
他醞釀許久的天河劍氣噴薄而出,和血光劍氣斬在一起,那頭妖魔雖然法力強橫,但是小覷了焦飛,雙方這毫無花俏的一記硬拼,竟然是以她被震的倒卷而退告終。焦飛一劍退敵,心中卻殊無喜色,他的天河劍氣經過這些天的戰鬥,早就修煉的圓熟老辣,就算是鍊氣成罡的妖怪,也要被他一劍震碎五臟。
他的天河劍氣乃是一元重水所化,劍勢最為沉重,就算是最頂尖的煉罡境界的妖魔修士,也抵擋不住這蓄勢良久的一劍。這頭艷光四射,美貌無匹的妖魔居然能硬接下他一劍,那麼最少也是凝練成內丹的大妖魔。焦飛尚是第一次在天坑遇上這個級數的妖魔,心中並無必勝的把握,縱使他道心堅定,也不禁有一絲戒懼。
「這妖魔是哪裡來的?她可不像那些普通的妖魔,一身法術絕對是有人傳授,並非天生,這種千錘百鍊,經過無數高人刪修的道法,是那些靠天賦修煉的妖魔不可能有的本事。」
焦飛把天蛇妖氣放出,一條大蛇在他頭上翻滾,給他提供了源源不絕的法力,縱然是遇上了罕見的強敵,焦飛在凜然之後,鬥志卻越漲越高。道家主張清淨,魔門去喜爭鬥,他兼修道魔兩家,心性也受了兩家心法的影響,若是肚子靜修,他便能把持住心境,古井不波,若是遇上戰鬥,他就能戰意高熾,無畏無懼。
被焦飛一劍震退,那頭妖魔嬌叱一聲,身子冉冉升起,猶如一張無形大手,托出了她的嬌軀一般。當她升的和焦飛一般高下,手中的血光神劍已經光芒耀眼,把整個地下洞穴照耀通明,把所有的景致都籠罩了一層血色紅光。
「你便是天河劍派的弟子麼?憑你鎮守在這裡,就像阻我血河一族的出路,也未免自大太過。今日我就要以掌中血河神劍,斬下你的臭頭。讓上面的人知道,這天地之大,乃是所有生靈共有,不是你們人族一家的私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