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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奴還不覺得四女語言中的生分,張燕自小家逢變故,心思敏銳,倒是聽出了四女的不屑和拒人於千里之外,心頭十分氣憤,聊不多時,便同阿奴一起告辭。
蘇晚荷見她們走了,才不屑的哼了一句道:「就憑她們兩個也想修道?這道是這麼好修的麼?便是我們也不知吃了多少苦頭,現在還卡在鍊氣第五層,不得再進一步。」
岳菱花也笑道:「便是焦飛師叔,凝煞煉罡也要十多年,說不定一步走錯,轉不如我們。如果他不是運道好一點,只怕此時也就是個旁門左道的三流弟子。」
四女說話甚是隨意,卻不知她們最為珍愛的飛劍。把這些話一一記錄下來,都傳遞給千幻神咒的咒靈本尊去了。
焦飛出了定境,此時天色已經全黑,他望著夜空微微出神,最近他諸事繁雜,修為進境便緩,但是焦飛總有一種感覺,自己越是去做這些俗世間事兒,心靈上便越是活潑靈動,似乎有一層膜紙,隨時都可捅破。
「怪不得掌教真人讓我做這許多事兒,我來在苗疆之後,果然有許多感悟,不過總還是覺得差了什麼,不能真箇丹成。」
焦飛也聽到了岳菱花,蘇晚荷,於曇,方雲衣四姐妹的話,不過他卻並不惱怒,只是微微一笑,心頭暗忖道:「我自小生長在白石鎮,鎮上之人多半淳樸,並無經歷這些心機狡詐,三六九等,高慢自貢,許許多多的人心變化。後來修道,也只是跟隨藍犁老師去了一趟長安。在淮河帶了幾日,便即跟蘇真師兄回去了通天河。雖然天河劍派也許多惹厭之人,但卻比這些世俗的人要好多了。至少我便沒有想過,我幫了她們姐妹,居然還要被我講究我,瞧我不起。人心叵測一至如斯,比道術的變化要複雜深奧多了,看來掌教郭嵩陽真人讓我做這些好事,壞事,暢心所欲的事情只是手段,真正的目的,卻是讓我認清人心。至於後來著書一部,想必讓我剖析本心,明了大道的真諦。」
焦飛細細反思,似乎有許多領悟,但是到了深夜子時,麻家寨外忽然沖天飛起一溜的金星,把滿天空照耀的明亮,這些金星點點斑斑,都撲在了六色光幕上,發出了沙沙之身。啃咬起來。
焦飛精神陡然一震,知道這是萬蠱仙娘來了,心中暗道:「我若是出盡手段,便是欺負你一個女流家。便放著六陽封神幡讓你的蠱蟲來啃,我倒要看看這些小蟲子真有多大的本事。」
焦飛不想出手,但是岳菱花,蘇晚荷,於曇,方雲衣四女卻有些受不了了,蘇晚荷當先把金驥劍飛出,方雲衣也把青凰劍出手,她們本想使用大道通天劍訣對敵,但是想及上面那些密密麻麻的金星,都是無數的小蟲子,都不敢身劍合一,生怕劍光一旦防禦不住,被這些蠱蟲撲上身來。畢竟她們劍氣化虹的本事才修煉不久,劍術上還有許多不盡完善之處,根本做不到風雨不透。
這四道劍光一起飛出,頓時把上面的萬點金星斬落了百來盞,不用遠處的一座山頭上頓時傳出了嬌嫩嫩的呼喝之聲,用的是十萬大山中的俚語,四女根本聽不懂,自然也不去理會,仍舊把劍光催運,想要把這些蠱蟲一網打盡。
對面山頭上已經多了三四十人,一座碧玉輦上端坐了一個粉搓玉滴的女孩子,一身粉紅色的輕紗,讓全身雪白滑嫩的肌膚都現了出來。俏臉上怒容極盛。喝道:「是哪裡來的賊子,居然敢傷我靈蠱?」
這一句卻是用漢語說的,四女聽得,都大聲叫道:「我們乃是被麻家寨約來助拳,便是看你不講道理,識趣的快把這些害人的毒蟲都交出來,讓我們一體殺死。不然決不饒你,稍後身死道消卻不要怪我們手辣!」
萬蠱仙娘氣的冷笑道:「憑你們就多大的本事,就敢讓我束手就擒?」她有心展露威風,把碧玉輦一拍,這件法器之下就沖飛起一流銀光,和四女的劍光絞在一起。
焦飛看的分明,心中訝異道:「原來這就是銀霜蜈蚣,比我預料的尤為厲害,看來萬蠱仙娘是用了混煞之法祭煉此蟲,不然這種毒蟲怎能丹成四品?」
銀霜蜈蚣一飛出來,身下十四對小翅膀一起張開,滿空游弋,這頭蠱王落戶青王寨之前便已經有七八百年的修為,在萬蠱仙娘手中又培養了百年,早就把一身甲殼修煉的宛如金鐵,普通的飛劍都難削動分毫。因此它對四女的劍光也怡然不懼,不但不稍事避讓。反而迎了上去。
心魔大咒幻化的劍光,終究是比不上真正的劍氣,被這頭銀霜蜈蚣糾纏上來,四女不管怎麼運使劍光絞殺,都不能奈何這頭銀霜蜈蚣。讓這頭蠱王得意的鳴叫了數聲,竟然清脆悅耳,宛如風鈴。
萬蠱仙娘見四女的劍光傷不得銀霜蜈蚣,得意的叫道:「你們只道學了一手劍術,就妄自尊大,哪裡知道我們青王寨的蠱王是不怕飛劍的。」
阿奴和張燕見到四女的劍光都奈何不得這頭銀霜蜈蚣,都是暗自驚駭。她們不知道焦飛還不出手,但是兩女都曾經歷過甚多戰鬥,並非只懂得依靠旁人之輩。阿奴一聲清嘯,十八具銀屍便周身罡煞繚繞飛上了天空,不過這些煉屍雖然能夠飛行,比道門飛劍和銀霜蜈蚣來,要顯得笨拙已極,故而阿奴也不讓他們去參加展團,那只會增加麻煩而已。而是一聲令下,讓這十八具銀屍一起向端坐在山峰上的萬蠱仙娘一行人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