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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第一個出手的人如此下場,人人都生出了警懼,還是女兒國主那一伙人準備充分,幾個修為不俗的老怪占據了北斗星位,居然臨時組成個了北斗大陣。雖然北斗大陣在道門中幾乎屬於人人都懂,不甚高明的陣法,但是卻勝在不需修為相近,道法同源,只要湊足了人數,連演練陣法也不用,就能使用出來。故而在很多臨時湊在一起行事的道門羽士中,也頗流行。北斗大陣一成,頓時從天上引下來一道星光,讓這七名組陣的海外散修,人人法力都提升了近倍。
女兒國主在這一行人不算為長,但也修為靠前,他有意賣弄自己的法術,食指一點,就是一團雷光炸出。這團雷光色做粉紅,帶有靡靡之音,也不知是什麼罡煞煉就。居然穿透了獨角雷兕的雷電妖氣,打中在這頭妖獸的腹部。這頭待產妖獸,正痛的死去活來,又是小腹所在挨了一記,嘶吼的更是震天價響亮。只恨它此刻全無還手之力,只能任這妖人逞威。
不過也有人看不過去女兒國主的行徑,大吼了一聲道:「那個不男不女的,你萬一不小心震死了那妖獸腹中幼崽,大家都空忙一場,我定不與你干休!」
女兒國主心頭一驚,暗道:「我怎地忘記了這個?剛才出手只顧的風采翩翩,忘記了留手!」
除了敖青這一邊的五個女子,其他的三股人都把自己的法術使用了出來,專找獨角雷兕胸,背,後臀,腦門等地方下手。小心翼翼的避過了這頭上古異獸的小腹。焦飛也是這才知道,這頭獨角雷兕在生產的時候最弱,故而就連東極教等人,也要等它產子時才下手。
看著這頭異獸頃刻間就承受了數百記法術,饒是眾人留了手,還等它產子,但仍舊被打的傷痕累累。看起來悽慘無比。焦飛心中頗不忍,暗忖道:「獸以皮毛受獵,禽鳥以羽毛華美遭擒,可憐這頭上古異獸什麼也沒做錯,只是因為壽命悠長,就被這些人圍殺。若是這頭妖獸不產子,憑著它的修為,也是如真言和尚,龍女敖青,乃至空海諸人一般,在海外修士中。算的頂尖的存在。元神級數以下,便以他們這個層次為最強。可一旦人走窮巷,還是要遭災。強如元神修士,不死不滅,卻也要防備著天劫人禍。」
焦飛正思忖間,忽然海面下飛起一道碧火,穿透了重重雷電,只一晃就撲到了獨角雷兕身上。焦飛看的分明,再也按耐不住了,一聲大喝,把蛟十力和四千鮫人兵,依舊六陽封神幡全部都運使了出來,自家也把元蜃幻景當中的如意雷咒咒靈分身召喚出來,附著在身上,化成一道紫電,直撲獨角雷兕的護身雷電妖氣。
焦飛對那道碧火可是熟悉已極,認得那是祖神荼的護身咒靈,幽冥火的顏色。他跟祖神荼本來便只是虛與委蛇,兩人心底都提防著對方,只是互相還有所需,這才沒有翻臉。可是上次焦飛逕行離去,拋下他和大畿島主,宗老怪惡鬥第九識阿摩羅識大成的真言和尚,這份仇怨就再也沒法開解了。連最後一點麵皮都撕了下去,祖神荼恨不得生啖了焦飛的肉,連虛與委蛇也不可能了。
焦飛也不大清楚祖神荼在真言和尚手下吃了多大的虧,畢竟他的道心純陽咒是種在宗老怪的體內,但他卻知道心魔大咒恢復功力極快,若是給祖神荼占據了獨角雷兕的肉身,只怕這位神荼老祖頃刻間就是又一個真言,從鍊氣第八層脫劫,步入到第九層溫養。
道家鍊氣的功夫,每一層都有玄妙,最後一步溫養,溫養的是一縷仙氣,就如同佛家弟子開了第九識阿摩羅識之後,身上便能生出一圈佛光來一般。到了這一層境界。已經上體天心,舉手投足散發的仙氣佛光,根本就不是第八層脫劫以下之人能夠抵擋。便如紫雲大陣,有丹成第三品的蛟十力住持,還有鮫人兵,但是威力強極也不過相當於鍊氣七八層,就算焦飛能找到四千凝練內丹的妖兵,威力也只能到了鍊氣第八層脫劫的頂峰,這最後一關是絕對跨不過去的。
焦飛絲毫也不懷疑,祖神荼早就看到了他來,卻一直都隱忍不發,直奔獨角雷兕,便是孤注一擲之意。一旦給祖神荼強奪了獨角雷兕的肉身,讓這位東極教主恢復了一身修為,第一個要殺的就是他焦飛。而且在場眾人,沒有一個人能護得住他。此時焦飛是不得不拼命,不拼命就沒得命了。
他的烏雲兜就算不曾損毀也逃不脫祖神荼來去如電的飛遁手段,焦飛這次連逃走的資格都無。
蛟十力把四千鮫人兵布展開來,形成了一團紫雲,跟在焦飛背後,幫焦飛撐下了那些不懷好意的海外散修發來的法術,焦飛抖開六陽幡,化成了幽藍,純白,赤紅,三色長虹,突破了獨角雷兕的雷電妖氣。也虧了焦飛有上元八景符護身,這頭妖獸的雷電妖氣根本傷他不得,焦飛生怕祖神荼早一步奪舍,連六陽幡都來不及運用,道心純陽咒化成了一道金光,排盪大氣,刷的一聲落在了獨角雷兕的小腹之中。
祖神荼肉身早毀,身軀都是碧火聚煉,布展開就是如山碧火,縮小了就是如豆燈瑩,這時候早就闖入了獨角雷兕的神識之中,想要強行占據了這條上古異獸的軀殼。這時候正是獨角雷兕最虛弱的一刻,就連心神都因生產,變得焦躁不安,魂魄難守本殼。給祖神荼侵入了識海當中,雖然還奮力掙扎,卻已經顯得有些相形見拙,這一人一獸在識海中爭的天翻地覆,焦飛那邊卻輕輕易易的把道心純陽咒的咒靈分身,種在了獨角雷兕體內還未生產出來的六頭幼崽胎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