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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座軍營里有無數人影晃動,焦飛運起黑水真瞳望去,果然看到上次的那些怪物,只是這座軍營里的更加相貌清晰,有些身上還有盔甲,行走之際,捲起一股陰風,似乎比玄霜陰煞還要冰寒,但那股陰氣已經不是玄霜陰煞了。從那座山峰的孔穴中出來,焦飛就再也感受不到玄霜陰煞,只有一股說不清來由的陰氣,森森陰寒,帶有一股怪異絕倫的死寂。
焦飛邊思平生所聞,忽然想起了一事。暗叫一聲不好,忙縱起遁光要折返那座山峰,卻聽得無邊荒野上升起了一朵無邊無際,也說不清由來的黑雲。黑雲中狂風漫捲,轉眼就覆壓了過來。焦飛覺察到那團烏雲中十分不妥,不敢搶上前去,只聽得嗚咽之聲,那團不知有幾許萬里方圓的烏雲分出數十股雲氣來,被焦飛出來的那座山峰上的無數孔穴吸攝了進去,焦飛聽得那種聲音,臉色立刻就變了,在心底大叫一聲道:「是子午寒潮,是子午寒潮,我終於知道玄霜陰煞是怎麼來的了!這裡便是一十九重冥獄的某一重,那些似人非人的怪物,就是從冥獄中逃脫,不甘受冥凰支配的殘魂。怪不得玄霜陰煞如此冰寒,原來是冥獄中的陰氣所化。」
焦飛心中大震,眼睜睜的看著頭上那股黑雲把那座山峰籠罩,不過在無邊荒野上這樣的山峰非止一座。眼看看那座黑雲滾滾而去,大約半個多時辰,這才從天空上飛了過去。焦飛只是略一思忖就明白,這團黑雲只怕是冥凰的手段,在這無邊荒野上滾過,把本身的陰氣灌輸到所有通往人間的孔道,把那些試圖逃走的殘魂殺滅。
故而焦飛見到的那些似人非人,面目五官都不清楚的怪物,其實就是被子午寒潮同化了的殘魂。
黑雲卷過之後,焦飛就聽到無邊荒野中的那座軍營,忽然想起了嗚咽的號角之聲,一個巨大的寶座冉冉升空,寶座中有一尊身軀百丈的武將,雙目中鬼火灼燒,焦飛可以清楚看到這尊鬼將的甲冑上,也不知有多少魂魄在嘶吼,多少張臉孔在怒罵。
這尊冥土鬼將的甲冑,竟然是無數陰魂凝聚。
第一四一章 凰牙獄
這頭冥土鬼將的雙眼宛如一雙深潭。牢牢釘在焦飛的身上,似要生出無窮的吸攝之力,把他的魂魄生生扯出肉身來。
焦飛本來已經捏了隱身訣,但是他乃是肉身來在冥土,身上的陽和之氣,就宛如火炬一樣,燭照百里。焦飛只是略一思忖,就明白了這個道理,知道自己藏身不住,乾脆把隱身法散了,毫不畏懼的向那頭冥土鬼將回望了過去。
「已經久無修道之士光臨第八重凰牙獄,你這小道士是來搶誰人的魂魄?可有符詔在身?」
這頭冥土鬼將開口,聲入滾雷,讓焦飛全身真氣都為之一震,似乎要破了玄關,從體內噴薄而出。若是焦飛真箇鎮壓不住,讓真氣逆走出來,也不用回去人間了,當場就要肉身崩散。
這位少年道士,把六陽封神幡一抖,四色光華護住了自身。這才緩緩開口道:「我是誤入冥府,並非有甚目的!」
「不是有甚目的?你當著第八重凰牙獄是生人能來去自如的麼?」
冥土鬼將雙眼中宛如深潭的陰氣緩緩轉動起來,迎空一掌揮下,喝了一聲道:「既然你來了,就不要走了罷。看在你亦是道士之士,便特別優待一些,留在我這黃泉大營中做個伙頭!」
焦飛喝了一聲,六陽封神幡上四色光華大盛,結成了一道光幕,硬生生承受了這一擊。這頭冥土鬼將也不知力氣有多大,竟然一擊就把他轟的兩耳轟鳴,雙眼中都垂下血絲來。整個光罩都被拍入了地下數尺。
「難道冥獄之中,都是這般厲害的角色?就算祖神荼,真言和尚怕是都沒這麼厲害!」
焦飛大喝一聲,伸手一點眉心,道心純陽咒咒靈立時被召喚了出來。他雙手一揚,無數團淡金色的火焰炸在了那頭冥土鬼將的盔甲上。只是這頭冥土鬼將身上的盔甲,也不知有何古怪,道心純陽咒所化火焰,落在上面就消失不見,半點傷害也無。
冥土鬼將冷然喝道:「看來你也是初入冥獄,不知道這裡的規矩。在這一十九重冥獄中,人間法術威力只剩一成,憑你的修為,便是讓你盡情出手,也傷不得我這件凰牙冥將鎧!這件凰牙冥將鎧可是十萬陰魂凝練,就算在人間都是一等一的法器了。何況在冥獄之中威力更大了十倍!」
焦飛眉頭一皺,他確實感覺在冥獄中有些古怪,但是絕非法力降低到了十分之一那種,聞言淡淡說道:「就算只有十分之一的法力,殺你一個孤魂野鬼也是反掌之易。」
「孤魂惡鬼?」
冥土鬼將似乎大怒,喝道:「本將乃是冥凰足下十八凰牙將之一,正是鎮守這第八重冥獄的一方主將!你居然敢稱呼本將軍為孤魂野鬼?你快些束手就擒,看在道門一脈的份上,還有幾分情面,不然待會本將手段使出來,讓你魂飛魄散,就悔之晚矣!」
焦飛哪裡肯聽他的?把六陽封神幡抖開,四色光華往天空上一刷,那頭冥土鬼將只把身下寶座一指,放出無量黑光來抵禦六陽封神幡。剛才這冥土鬼將一掌就把焦飛拍入了地下,以為這個少年道士也無甚出奇,自己這四極寶座乃是冥凰賜下,能通行幽冥,更帶有冥凰的一絲神力,諒這黃臉少年的粗淺法力也絕難損毀。
他卻怎知焦飛的六陽封神幡恰是克制冥土鬼怪的法器之一,當初百骨道人創出六陽封神法的時候。便有幾分想要憑著這件法器,抗拒冥凰之威的意思。一旦給他把六陽封神幡練成法寶,就能護住了他教下弟子,寵愛姬妾不受天道輪迴之苦。只是後來這件法器太難練成,百骨道人也就放棄了。